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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爻恢复意识时,思维还不清楚,但当他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心里就安定了。</p>

眼睛也没有睁开,陆爻蹭了蹭，轻声喊了一声“玄戈”。</p>

“小猫醒了？”伴随着声音，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上。</p>

重新放松下来,但陆爻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之前玄戈在沧江融合灵髓，通过血契传来的冲击太过强烈，就像每一段神经都被电流穿透了一样,陆爻没能坚持多久,就失去了意识。</p>

全身都没力气,陆爻磨蹭了快一分钟，才把眼睛睁开。天已经亮了,他望了望有些陌生的床帐,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前一天晚上,收留了他们的老婆婆家里。</p>

有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掉了漆的桌面上。</p>

“我睡了很久？”</p>

“几个小时,现在还没过中午。”见人醒了，玄戈放松地靠着枕头，让陆爻趴在他胸膛上,长腿伸直,“昨晚你在沧江昏迷之后,我先打了电话给龙木棠。”</p>

见陆爻满眼茫然反应不过来地看着自己，玄戈觉得自家小猫非常可爱了，顺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接着说到，“龙木棠联系了离得最近的玄委会，安排的人已经到了。阵法也布置好了，掩饰了沧江和旭岭大桥的情况。还通知了相关部门，现在大桥附近已经戒严。”</p>

“然后呢？”陆爻这才晕乎乎地反应过来。</p>

“然后我就带着你回来睡觉了。”玄戈见他有些不舒服，伸手帮他揉捏着酸痛的四肢，力道刚好。</p>

晃了晃脑袋，陆爻忽然想起来，“你的灵髓没问题吧？”他还记得不久前，纪东歌曾经利用灵髓，做了一个假玄戈出来。</p>

“没问题，就是和我脱离太久，回忆以前的事情有些慢。不过你小时候给我念过的那些睡前故事，我很快就都回想起来了。”</p>

注意到玄戈嘴角浮起的笑意，陆爻莫名有些耳热，他打断自己的回忆，“唔”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和以前的你，是一个人，也不像是一个人。”</p>

玄戈一直都不在意这个问题，“都是我就行了。”见陆爻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都爱你。”</p>

听了这句，陆爻的耳朵是真的红了，他再次转移话题，“那你想起来了吗？你两年多以前，为什么会突然强行化成人形？”</p>

“想起来了。”玄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p>

他的表情让陆爻紧张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玄戈。</p>

“你知道，因为陆家禁锢我本体的法阵，我经常都会陷入沉睡。”</p>

陆爻点头，手下意识地攥着对方的衣服。</p>

“有一次我提前醒来，正好听见陆辅舟和陆辅舶在争吵，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其中，就提到了关于你父母死亡的真相。”</p>

感觉陆爻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玄戈安抚地摸着陆爻的背，极为轻柔，“我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p>

陆爻往玄戈心口的地方移了移，轻声问，“那我母亲她……陆家也动了手吗？”</p>

“嗯，动了手。”玄戈手掐着陆爻的腰，往上抱了抱，亲了两下他的眼睛，“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这是真的，但当时陆明德不准家庭医生用药，也不准送医院。”</p>

手瞬间就握成了拳，陆爻闭上眼，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能够想象出来，萧笙到底是有多强大多坚持，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他生了下来。</p>

“当时陆明德已经关上了所有的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你的父亲知道是陆明德不准家庭医生救治萧笙之后，去质问陆明德，要求马上送萧笙去医院，但是被拒绝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p>

之后，你父亲直言，如果陆明德阻止他送萧笙去医院，那就断绝父子关系，他再也不会回陆家，并且会与陆家为敌。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陆明德就动手了。”</p>

“然后呢？”陆爻尾音都在发颤。</p>

“萧笙感知到陆辅舷已经死亡，一时崩溃，拼尽全力生下你之后，也跟着去世了。”</p>

陆爻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p>

玄戈握了陆爻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一点一点地扳开。</p>

心脏绵绵密密地抽痛，陆爻张开嘴，咬住了玄戈的衣领，像受了伤的小兽。</p>

“我得知这件事之后，逐渐发现陆家的态度很奇怪，陆明德杀陆辅舷、害死萧笙的动机肯定有问题，并且可能目标在你。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偶然感知到了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冲破原身，变成人形。有很大的风险，但我想试一试，毕竟我积累不够，如果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变成人形，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p>

他低头看向红着眼眶的陆爻，“因为我发现，作为一个血契卦盘，我也和你一样被限制在固定的范围里，限制在陆家。这样的我，根本就没办法保护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