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何意却打断他的安排,拿出手机,“我让我男朋友来接就行。”
贺晏臻:“……”
气氛有些刻意的尴尬,何意强自镇定,给张君留言。他说话尚还带着一点鼻音,一句请求说出了撒娇的意味。
贺晏臻抬眼,半晌后忽然移开视线,淡淡笑了下。
“行。”他点点头,待要转身,却又道,“何意……”
何意抬头看过去。
“你其实挺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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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到底没让张君来接,贺晏臻驱车离开后,他便自己打车回到了住处。
林筱一直在等门,见他回来急得不得了:“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何意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通知里果然有几条来电信息——酒吧的地下层信号时好时坏,林筱的电话正好没接通。
“没事,我出去找了个人。”何意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又觉得头大,罗以诚也不是当日在机场偶遇的大学生了。
何意不想招惹他,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放过自己。
他在担忧中沉沉睡去,谁想第二天一早,被他念叨的人就打了电话过来。
罗以诚问他考虑得如何。
何意哭笑不得道:“你这效率未免太高了,我才刚睡醒。”
他犹豫着要不要用“男朋友”当挡箭牌,罗以诚的身份和职业特殊,何意怕给张君惹麻烦。
谁知道罗以诚直笑:“这有什么为难的。行就行,不行拉倒。这样,明天晚上你来鱼公馆二楼,我有个趴。”
何意愣了下,没有明白:“我去做什么?”
“米辂和贺晏臻都会来。我给你安排一下,你们几个当面说清楚。”罗以诚道,“明天人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米辂要是能当众答应不为难你,以后保准老老实实的。”
听起来,似乎能免去后顾之忧。
何意没法不心动。
他知道罗以诚的聚会肯定和张君的晚宴不一样,年轻人在一块,都是够吵闹才尽兴,总不会放着悠扬的古典音乐让众人举着酒杯聊天品酒。
不过也免去了着装的麻烦。
第二天下午,何意请了假。
张君探究地看着他:“你这几天有心事。”
何意“嗯”了一声:“晚上参加一个聚会。”他不打算让师兄陪着,免得给对方招惹麻烦。
“是同龄人的?”张君点点头,“那结束后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何意意外又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张君倒是笑了笑,解释道:“你不让我陪同肯定有你的原因,如果聚会愉快,遇到了喜欢的同伴,就让他送你回家。否则尽管找我。”
何意犹豫了一下,最后使劲点了点头,“好的。”
这边请完假,还没出校门,又接到了方文杰的电话。
何意对他提醒自己的事情表示了感谢,又客气的拒绝了俣翕方文礼的建议:“抱歉,我暂时不想通过网络曝光。”
“你究竟怕什么呢?”方文礼说,“你要是怕波及无辜,那就不要提别人呗。就说米忠军有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反正仇富是所有人的共性,现在医患关系又紧张,大家一听是个包养小三的院长,肯定心里就清楚了。”
“然后呢?”何意无奈道,“网络舆论又没法给他定罪,他那些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究竟有没有违法,还是要看法院怎么判。也不是没有曝光半天没有下文的,证据才是关键。”
巨额财产只是表象,并不能证明拥有这个人一定有违法行为。
何意在大一时看的法律有关的书籍,正好讲到过表象与事实之间的错位风险。虽然米忠军贪钱是事实,但何意心里清楚,定罪的关键只在于两个字——证据。
他手里掌握的这点材料太少,也太小了。这点证据只能让有关部门意识到米忠军有问题,之后立案、侦查……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说句难听的,即便调查人员知道米忠军有罪,但只要形不成证据链,仍旧无法为米忠军定性。
网络舆论的确有监督作用,但也有它的局限和困境,何意所了解的比方文杰以为的要多得多。
方文杰气馁:“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何意道:“你也很热心肠。”
当然,热心肠的不止方文杰。
何意走出校门时,就见到了跟踪自己的那辆丰田车。
罗以诚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将车子霸道地横在校门口,丝毫不惧来往学生的指指点点。
见到何意出来,他轻轻鸣笛,冲何意一歪头:“上车。”
这人的气质邪性,已经有人频频打量这边。何意不敢耽搁,低下头匆匆钻进车里。
等车子上路,他才发现不对。
“鱼公馆不是这个方向吧?”
“我的车你也敢上,不怕我把你卖了?”罗以诚单手转着方向盘,笑道,“先带你去换衣服。”
何意:“……”怎么每个让自己参加聚会的人,都要带自己换衣服?
“我这身是新的。”何意只得道,“买回来后只穿过一次,怎么,不合适吗?”
他出门前为了避免尴尬,已经换上了最好的一身衣裤,虽然不是名牌,但用料和剪裁都很好,至少他和张君看着都没觉得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