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苍鹰直接蹲在烟囱边一动不动。
它算是彻底明白了:自那个漂亮的小少爷住来以后,木屋就再也不是它随随,能够飞飞出的地方了!
鹰巢的主们在休息。
他们连一体,躺在同一张毡毯,盖着同一张衾被,侧着身,对睡着。仇薄灯的唇瓣是红的,眼尾是红的,睡相很乖:头枕在图勒巫师的臂上,呼吸落在图勒巫师的颈窝,小臂收在胸。
背贴着图勒巫师的心脏。纤细的指微微蜷曲。
无名指戴着镶嵌银蓝雪晶的戒指。
外边很冷,里边很暖。
少年睡得正沉。
图勒巫师一动不动,让少年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的臂弯里,在看书。
罩上铜罩的火,光线有些暗,模糊照出他们枕边的《双原解字集》。
……阿尔兰,胡格措,阿库拉伊。
古老的雪原上,生长着名叫阿尔兰与胡格措的天赐木。它们破开冻土,相伴生长,互侣伴。哪怕分处一座的山的两边,只要有一缕光,一线水,就会竭尽全力向对方伸展枝干,直到根与枝与叶,交缠。
若有伐掉其中任何一棵,另一棵很快就会跟着倒下。
不管它的根扎得多深,枝干长得多粗壮,叶长得多茂盛。
图勒喜欢它们的忠诚和坚韧。
它们称呼在一起的。
图勒巫师的视线落在“阿库拉伊”,过了很久,他空着的一只,翻到另一页——不需要做记号,他也能直接翻到的某一页。
……阿温贡。
家。
图勒巫师撕下它,折叠,藏好。
他将下颌抵在仇薄灯的发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下午醒来,发现图勒巫师已经和平没什么两样,看样子昨天晚上,确是个异常。仇薄灯顿长出一口气。
他在是不想安慰第二次了!
不过……
仇薄灯拿起放在枕边的《双原解字》,翻了翻,不得『露』出些许惊愕的情——图勒语系和中原语系相差这么大,许则勒是怎么办到在短短十天里,把这玩意写出来的?这么说……
仇薄灯思考起,十天一本《四方志》的可能『性』。
既然能十天写完一部解字集,想来十天一本《四方志》应该也题不大吧?
记下这个不错的主意,仇薄灯快速翻起书。
他可受够了和某生气的候,骂都不知道怎么骂的日子!
忽然,他指一顿。
仇薄灯视线定格在眼熟的一页。最上头一,端端正正地写了个中原词汇,唯恐仇薄灯看不懂似的,下边则是它的图勒字母:
胡格措。
啪!
仇薄灯直接扣上了书,险些把它丢出去。
——他还记得某哄他喊了什么!!!
仇薄灯合书的动静太大,在彩绘铜盆边收拾东西的男起身,走到他身边。仇薄灯现在一看到他,就想起许则勒张牙舞爪的那一备注,就想起那个与“阿尔兰”对应的图勒词“胡格措”。
“你、你……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