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勒觉得,图勒首巫就是变相的找借口杀他。
比如十天没完成,就丢下圣雪山悬崖什么的……
但他能怎么办呢?
这几天,阿玛沁因为首巫大人的阿尔兰受重伤,愧疚得就差拔刀自尽。为此,成为了严苛的监督者……他稍微停笔,连喘口气,要被问的那种……
叹了口气,许则勒将石砚拿去烤火。
阿玛沁一边看,一边好奇地问他,他是怎么认识首巫大人的阿尔兰。
“……他救过你的命吗?”阿玛沁问。
她了解自己的相好。
不是天大的恩情,许则勒那天不至于拼命到这地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原文人——阿玛沁眼中的,即得罪首巫,又冒险战斗,经很能说问题了。
听到阿玛沁的话,许则勒顿了顿。
片刻,低说:“是啊。”
阿玛沁等他往下说,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四方志》一开始不是无人问津,是文坊刚刚将书摆上架的时候,管打出点名气,邀请鹿书庄的名儒替他作个小传。结果,名儒草草翻阅一翻,痛斥“粗鄙不堪。”
又知撰写者世家出身后,勃然大怒。
叱喝:“名之后,望学出身,作此荒鄙,成何体统!”
自古礼教杀人不用刀。
“体统”二字一出,许则勒这书,直接被判了死刑。直到仇小少爷买了一部,《四方志》一夜传遍东洲。
鹿书庄的大儒知道后,恼羞成怒,当即撰文大加抨击,言辞激烈非常。他学生众,顿时演变成一场抨击之风,许则勒一个不开,差点解裤带上吊……还是仇家小少爷在茶楼听说这件。
小少爷哪里管他什么大儒不大儒的。
隔空回呛:“胜尔腐言虫百万,供我溷圊犹嫌烦。”
名儒气得当夜哮喘。
名儒的注疏是士子做学常用的,被小少爷说成当“厕纸”嫌烦,实在太损太毒。骂战的中心顿时转移到东洲第一纨绔身上。仇家的第一纨绔哪里管这,任他们骂得天昏地暗,依旧好端端到处跑,到处玩。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许则勒终于给不懂中原礼教可怖之处的阿玛沁解释清楚。
雪原的武士很难理解
——言语怎么能『逼』死人呢?
“仇少爷呛人呛习惯了,估计就是随口一说,”许则勒挠了挠头,“不过,对我来说,确实是……”
“恩同再造。”
阿玛沁似懂非懂,催促:“那你还不赶紧写?首巫大人的阿尔兰应该也需要这个吧!”
许则勒:……
…………………………
仇小少爷可太需要一图勒语和中原语的解字集了!
——在他骂某个人的时候。
鹰巢,枕头被重重丢出,砸在墙上。
小少爷气得眼眶通红,他怎么这么可恶啊!!!要写也写了,要喊也喊了,居然、居然还给他戴、戴……
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