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怎么会信他的话,若是不太要紧,阿良这种一天恨不得赚双份钱的人怎会想去告假,是以摆了摆手:
“我这不是都已经整清楚了么?没事儿,再说,也有别人送饭呢,去吧去吧。”
他催促。
阿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的担心没用,再说乡下的事情确是要紧,所以只能又嘱咐了几句,在容玉的连连催促中,这才走了。
看着阿良远去,容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儿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又冷又痛,这会儿被暖软的被褥围着,眼皮子不由得耷拉下来了,也不再折腾,直接躺在这软塌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多久居然发起烧来。
容玉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像是被车碾过了一遍似得,他知道定是在昨夜受了风寒。
他心里含含糊糊咒骂着,可一点儿都提不起劲儿起来,只能这么昏昏沉沉地躺着,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见送食盒的小厮来了,对方也只是放下了食盒就走了,毕竟不是阿良,没有谁会进去看他。
会死么?他突然想,但就这样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容玉是那么怕死的人,却好像突然坦然起来。
“你在这里等妈妈……”
身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似远还近的,他听不清楚,时间的界限在那一刻开始模糊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容玉回到了站在那个热闹街头的那天,他才三岁吧,周围的一切都还清晰着,甚至身边那盏路灯的法式纹路都还清晰记得。
他对孤儿院之前的回忆只有那一天,虽然容玉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清晰记得。
面目模糊的女人给他买了好多的糖果,放在他的小熊图案的衣兜里。
女人说,囡囡乖,你在这里等妈妈,等糖果吃完,妈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