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宋俨明,对方正端着茶盏兀自饮着茶,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茶碗里飘逸着几许白气,将他英气的眉目氤氲得有些朦胧。
容玉干脆破罐子破摔,径直走了过去,坐在那荀大夫身边。
“有劳大夫了。”
荀大夫笑了笑:“烦劳容玉公子伸手。”
容玉抬了手,将袖口拉了拉,露出一段白腻的手臂,莞尔笑道:“荀大夫可要看清楚了。”
“自然,公子但请放心。。”
荀大夫徐徐吐了一口气,右手伸出双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左手捏着胡子,闭了眼睛,还没琢磨片刻,容玉脸色猛地一变,抽了手捂了嘴,整个人翻身向前干呕了一下,还没缓和过来又再度连连干呕起来。
如此一阵功夫,容玉才拍了拍胸口,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孩子,尽闹腾我,耽误荀大夫诊脉了。”
“无碍无碍。”荀大夫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
容玉又伸了手过去,可对方刚碰他脉门,又是一阵翻天搅地的剧烈干呕,那阵势,活脱脱一深受害喜之苦的孕妇,荀大夫与戚总管皆面有异色,只有宋俨明仿佛没事人一般喝着茶。
闹腾好半晌,容玉才眼带泪花,有气无力地拍着胸口,声音虚弱:
“我这肚子里的孩儿着实太折腾了,片刻都消停不了,咱自小怕大夫,大概这孩子也随我吧,你瞧你这一碰我,我就浑身不得劲儿,罢了,别把脉了,估计没大事儿,只烦劳大夫开些凝神静气的安胎药便好了。”
戚总管忍不住怒道:“你明明就是——”
“行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宋俨明终于说话了,他放下了茶盏,站了起来,与荀大夫温声道:“烦劳荀大夫走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