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这一番动静,也把姜父给惊动了,他原本是不想主动过来找小儿子的,那样太没面子了。可是看到有人给他儿子难堪,姜父还是忍不住过来关心了一下,不过他也没听见前因后果,只看到了他儿婿把闹事的人喊了出去。
所以他只好负责收拾烂摊子,顺便瞪了一眼这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儿子:“还好这场晚宴没有媒体采访,如果被媒体拍下来,齐氏和姜氏明天股价下跌,你怎么付得起这个责任!”
姜秋可不是从前那个对严父唯命是从的乖儿子,他笑了一下:“这件事又不是我挑起来的,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锅甩给我,这样不太合适吧?”
“你!”姜父瞪着眼,臭小子还学会顶嘴了?!
“反倒是我想问问父亲,您在外面真的没有第三个儿子了吗?”姜秋抱着手臂看他,“刚才那位杜总说,有个自称是我弟弟人,以我的名义向他借了两百万,而这件事我丝毫不知情。”
姜父眉毛紧皱,还露出点莫名其妙的表情:“什么第三个儿子,生了你这个麻烦精难道还不够我烦的吗?”
姜秋轻咳:“难道是干儿子?”
姜父可算是体会到前几次大儿子在小儿子面前吃瘪的感受了,结了婚以后这小儿子可是能耐了啊,嘴皮子这么利索,都敢打趣起他老子来了!
姜父气得想揍人,尤其是看到姜秋亭亭地站在原地,那张褪去了忧郁的脸上五官精致,看起来说不出的乖巧,完全是一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模样,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他不喜欢姜秋,也没有乱认儿子的爱好!
姜父险些要扬起手臂,幸而这个时候姜杭及时赶过来,按住了父亲的手臂,给姜秋使眼色:“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为这个家里操碎了心,即便他对你算不上很好,可你也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在外面乱来的人。”
这话说的还是比较委婉的了,姜杭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父亲每天下班都直接回家,哪有时间去找第二春?
更何况,就算是为了姜杭,姜父也不会娶第二个女人进门的。毕竟按照法律来说,妻子在他百年之后会分走一半的遗产,而姜父是打算把公司完完整整地交到大儿子的手上的。
“那我这‘弟弟’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姜秋眉头也微微蹙了下,“如果不是比较亲近的人,怎么可能拿得到我的身份证?”
姜杭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可能是……谭女士?”
姜父与谭女士离婚时,姜杭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父亲的痛苦与母亲的无情,让他从小就对姜秋这个弟弟有着强烈排斥的心理,更不用说是面对出轨的母亲本人了,姜杭从来只称呼他为‘谭女士’,没叫过一声妈妈。
姜秋自己印象里是有父母的,他同样没把姜父与谭女士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他也这么喊谭女士,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所以提到谭女士,姜秋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原主的生母。
他差点就忘记,原主还有一个不省心的亲妈了!
姜杭看了姜秋一眼,提醒道:“你还记得上次她跟你见面时,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吗?”
上次见面是在茶餐厅,那时姜秋已经代替原主活了下来,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他内里还是那个不会轻易让自己被人占便宜的姜秋,所以当场就把谭女士吓跑了,从此以后她都没有再出现。
这件事肯定不是上次见面时做的,只能再往前找线索。
姜秋在找回所有的记忆后就不需要靠做梦来回忆了,而且回想起两个人格共用身体的那种感觉,当主人格在控制身体时,姜秋对外界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记起来了,原主为什么会在状态如此不好的情况下,还会去林言磕到脑袋那间美术馆了——因为那是原主的母亲约他去的。
林言练习倒摔的那条楼梯,其实是在美术馆的休息区附近,也就是离洗手间比较近。
原主到了美术馆之后,因为内急想要上洗手间,谭女士就在那时温柔体贴地说了一句“你去吧,我帮你拿着包”。原主当时对母亲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就把那个驼色的小背包交给了对方。
一来一往,不过短短几分钟,却足够让她去翻原主的证件,甚至去翻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知道自己是原主最近唯一一个会跟他交流的对象,谭女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以母亲的名义去勒索儿子的大好机会,每当她对原主温柔微笑时,那背后都是浓浓的算计。
……怪不得原主会更加抑郁,难道原主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母亲看他的眼神只像是在看一台提款机吗?他知道,但是他选择了欺骗自己,心甘情愿地被她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