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心想, 陈鸢应当还不知她家李大哥这些年做过的好事……

齐钰道:“陈鸢姑娘, 你如此信任他,怎知他是不是也一样待你?虽然你不希望他为了你得罪承恩公府、得罪皇上,可你的态度是一回事, 他的态度呢?陈家和你爹娘决定让你入宫为妃时,他可有说过什么?”

陈鸢心尖一颤, 她知道自己不能嫁给李梦生之后, 曾托贴身丫鬟给李梦生送了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 算作最后的一点心意, 李梦生没有传回来只字片语, 她当时还竭力说服自己, 什么都没说, 总比他到她家歇斯底里大闹一场来得强。

可是扪心自问, 她难道真就希望李梦生收下银子之后便完全当没她这个人, 哪怕是一句珍重都没有吗?

陈鸢如鲠在喉,又听得屏风那一头道:“是男人,哪有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夺走却无动于衷的, 还是说李梦生已冷血到连这都无所谓了吗?”

陈鸢明知对方已拿捏住了她的情绪,仍控制不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别胡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齐钰从她声线中发现了异样,追问道:“那他是怎样的人?”

陈鸢抖着唇,屏风另一边的声音竟似有魔力,即便她不想听,还是句句都听进了心里。

李家祖上原本家境不差,两人祖辈给定下了娃娃亲,后来李家家道中落,到了李梦生彻底不行了。但是陈鸢从未嫌弃过他,李梦生读过几年书,她一直以为他是有风骨的人。

可一个有风骨的人,会平静地接下前未婚妻送过去的银两,却连见最后一面,当面了断的勇气都没有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齐钰已知陈鸢动摇了,再接再厉道:“陈鸢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为的李梦生,和实际的李梦生,也许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