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排排过来给自己拜年,每个人齐舒志都要给红包,然后回一句大吉大利。完事之后人已经累得不行了,真的不想再出门,然而怀里还抱着个眼巴巴的糟心玩意。
他打了个哈切,搂着齐子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碰见夏先生和谢毅,齐舒志大声道:“哟,出门啊?”
谢毅道:“听说京城的年三十很热闹,我出去见识见识。”
齐舒志笑道:“今年怕是难见识到了,等明年吧,明年热闹。”
说着他对齐子健道:“子健,从叔父怀里掏出两个红包来。”
齐子健一双小手在齐舒志怀里掏啊掏,好容易掏出了两个红包,齐舒志冲谢毅两人笑道:“大吉大利。”
谢毅接过红包,在手里掂了掂,嫌弃道:“这么少?”
“嫌少啊?”夏先生伸手道:“那给我好了。”
“去去去,再少也是红包啊。”谢毅打开了一看,却发现里面装的不是银子而是一块金子,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指着夏先生道:“想骗我金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坏!”
四人一起出了门,年三十的京城还是很热闹的。到了现在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吃过了。街上摆摊的,唱戏的,出门串门子赌钱的全都出来了。谢毅看的应接不暇,夏先生捋着胡子道:“今年真是太冷清了,这年过得一年味儿都没有……”
谢毅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前面的摊子上在卖油爆腰花,香味实在勾人。吃了一肚子咸肉的四人顿时受不了了,立刻过去占了一张桌子。不远处一个摊子在卖西北特色的烤串,谢毅自告奋勇去买来给大家吃。
正等着腰花呢,就听一声惊喜的叫声:“齐兄?!”
齐舒志抬头一看,只见方峥与唐礼之怀里都抱着个娃,惊喜的看着自己。齐舒志招呼道:“过来吃点腰花?”
两人连忙过来坐,这一看三兄弟的怀里都搂着个娃娃。方峥的儿子过了年就三岁了,唐礼之的女儿要小一些,才一岁多。最大的齐子健一看见两人就兴奋,瞪大了眼睛奶声奶气的道:“两位伯伯过年好,大吉大利……”
“哎哟,这小嘴儿。”唐礼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来来来,伯伯给你个大红包。”
等谢毅买了烤串回来,腰花也好了。几人宛如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的。只有方峥随便吃了两口,还很嫌弃他们,“照理说都不是身份一般的普通人,吃个零嘴儿至于这样吗?”
他之所以能这么说,是因为他家没有人做官,过年不禁屠宰,自然是吃得饱饱的才出的门。齐舒志等人忙着吃懒得搭理他,他就对自己的小儿子道:“乖儿子,看见这些人了吗?听爹的话,长大后千万别学他们……”
之后几人又一起去戏园子里看了戏,因为今年不同往年,就算是不禁戏,戏班子也不敢演太喜庆的戏。演的都是些将军带兵打仗的英雄事迹,这种歌颂国家英雄的戏,没人能说句不是。
几个戏园子一圈下来,有三个戏园子唱的是齐舒志祖先的英雄事迹。最火爆的那个戏园子唱的是新编的戏码,讲的英国公火烧三十万北狄大军的事,没错唱的就是齐舒志。齐舒志抱着孩子,看着台上那个画着大红脸演自己的戏子,只觉哭笑不得。
唐礼之哈哈大笑,对齐舒志道:“齐兄,想不到你居然是个红脸,我一直以为就算有一天有人要演你,怎么地也是个白脸啊。”
几人瞬间笑成一团,齐舒志郁闷着忽然眼尖看到一个人。他把齐子健往谢毅怀里一塞,道:“你带他到处逛逛,我有点事。可不能把孩子弄丢了,不然我弄死你。”
然后他就挤进了人群里,很快消失不见。徒留谢毅在原地僵硬的抱着孩子,低下头与齐子健大眼瞪小眼。
齐舒志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他看见余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从西北回来的第二天,再后来事情太多,他与余宁只互通了几次书信。没想到会在戏园子里看见她,齐舒志当然不会装作没看见。
余宁和杏儿站在一个角落里,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台上一个打十个的英国公。杏儿在一旁道:“小姐别看了,太假了,真正的国公怎么可能一个打十个,十个打一个还差不多。”
余宁瞪了她一眼,“你别说话,好好看戏。”
抬上的红脸国公一个后空翻踢飞了几个北狄将领,赢得了台下一片叫好声。余宁两眼亮晶晶的,兴奋的在腰间袖口摸了两下,然后对杏儿道:“快把钱袋子给我。”
杏儿不情不愿掏出钱袋子,余宁从钱袋子里掏出银馃子几个,十分败家的扔到了台上。
杏儿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嘴里嘟囔着,“这有什么好看的还给钱,等以后成亲了就能天天看真人了,小姐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