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萧正在祠堂里。
祠堂不掌灯,昏昏暗暗的压抑。只有敞开的大门口照来方形的阳光,不偏不倚照到神行岩历代掌门的祖宗牌位上,层层叠叠的阴影摞到一起。少了些寒意。
晏子萧点了三根香,熄了火,跪在牌位前,一字一句道:
“弟子晏子萧,他日如有不肖,烦请列祖列宗降罪。今当远离,挂念甚多,一时无从言起。唯愿神行岩常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愿离人早归,不负伊人芳华。从此故人同堂,万寿无疆。”
晏子萧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声声泣血,字字铿锵。
“阿晏。”崔景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晏子萧转过身,正发现崔景言倚在门框上看着他。逆着光,辨别不清崔景言的神情。
两个人沉默着回了院子,谁也不问。
那日是崔景言躺在晏子萧腿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彼此都心不在焉。
晏子萧抬头望向远处的天,清凉泛着一抹脆蓝。桃花开得从未有过的艳,压着黛色的瓦,衔着远处的山。
崔景言就在他怀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晏子萧不敢看他,崔景言生了一张猫咪唇,嘴角总是往上翘的,好像在笑。对谁都一样,无论开不开心。
说实话,晏子萧喜欢看崔景言为了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这说明他在崔景言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崔景言也很喜欢和晏子萧这样在一起。晏子萧拨着琵琶,手边是新开坛的桂花酿,还没喝就足够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