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蹲在地上测量的季唯打了个喷嚏,一旁帮忙的柳意绵担忧地望着他,“季哥,会不会是中暑了?”

日头正大,他又一直在外奔波劳碌,也没好好休息,万一要是中暑——

柳意绵将图纸压在一块石头下,起身道:“我还是去煮些绿豆汤,一会用井水镇着,等你忙完这一阵,就可以喝了。”

季唯刚想说他没中暑,不用麻烦,柳意绵就已经跑进了屋,很有效率的蹲在灶台前生火。

自从前些日子,他去南街买文房四宝顺手带回了《论语》《诗经》,让他有空就多念书习字后,柳意绵看他的眼神明显就有了变化。若说之前还有几分畏惧怯弱,在那之后就只剩下了感激,一副恨不能给季唯当牛做马的模样,每每看到,季唯都忍不住心中长叹。

真是作孽,也就是个半大少年。本该被家里好好宠着,在中学里乖乖念书,怎么会需要挑水劈柴,忍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他不过是想对柳意绵好点,也算是弥补原主对这少年的诸多伤害,却没想让他将自己认作了恩人,将前事一笔勾销了。

季唯摇头,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意。

不过很快他就将思绪收拢,测量距离,用石块在平地上划出四方形的线条。接着用熬好的糯米汁与石灰搅拌,先在平地上浇上一层石灰泥浆,等干透后,再一层层固定青砖。

在离地约有两尺左右的距离,季唯用从张家运回来的横梁木劈出来的木方搭好架子,再铺依次铺上板子、砖块,浇上石灰泥浆。

最后用粘土、沙子和稻草砌成拱形模样,再在正中间位置留下一尺见方的口子,足足花费了近两个时辰,这个面包窑才算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