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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相邀,岂有不来之礼?”陆释之的声音本就好听,现在比平日里更低了些,悦耳低沉,似乎能激淡淡单回响。

木子音将一只根本不存在的“玉樽”jiāo给陆释之,语气带着些戏谑促狭,“我以为你今日来会称我一声殿下。”

陆释之却面色如常的将“玉樽”接过仰头饮尽,随即靠在墙壁之上,散漫中又带着某种意识上的坚定——“我李白只见朋友不见贵人,饶是天子也不例外。”说完这句,他侧过头对着木子音一笑,霁月风清,豪气十足。“再说了,于李白而言,阿音就是阿音。”

“呵!”木子音笑了一声,眼中盛满笑意,点头称是。“是,阿音只是阿音,太白只是太白。”

“这长安的酒还是不够烈啊,”陆释之将玉樽放下,提起酒坛再次斟满。“他日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剑南道1,那里的‘剑南chun烧’2才是真正举世无双的好酒,曾让我解貂赎酒,独醉人间。”

“好。”木子音微微低头,语气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苦涩无奈,“等来日,剑南道上,貂裘换酒——也可称豪。”

“果然,这世间懂我之人,惟阿音一人而已。”

这场戏到此已经终止,陆释之也收起了自身的潇洒不羁,恢复成温润如玉的模样,但木子音却依旧低垂着头问道,“在剧本里原本太白应该坐下,你为何靠在了墙上?”

陆释之回复道:“我觉得椅子太束缚,我想他应该更加洒脱,对待好友也该更加随意。没必要向其他人一样将礼教放在眼里。”

木子音没有应声,半晌才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她走到陆释之的身边,目光渺远复杂,似乎想透过他看到些什么,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你真的很像他,刚才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有见到了他。”

陆释之虽然心里对于木子音的反常表现有些疑惑,但想起这剧本是木子音亲自编写,文人将自己笔下的人物当成真实存在的也是常事,便温和礼貌地道,“多谢木小姐夸赞。他是我最喜欢的诗人,我很希望能够演绎他。”

王洛山看到陆释之的表演早已激动的难以自持,这样的气度就是他梦中的李白,看木子音的态度也很是满意,于是赶忙将剧本jiāo给陆释之,说道,“好小子,陆释之,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至于进组时间我会派人去联系你,所以你最近的档期都要空下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陆释之点头对着王洛山和木子音道谢后便推门离开。

陆释之回到路家以后就看到一个男人靠在沙发上浅眠。黑色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显得白皙的脖颈更加纤细。他的双眸紧紧地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深深的y影,即使是这样倚在沙发上,姿态也是清冷而又禁欲,像是山巅之上的的高岭之花,不容任何人染指的绝色存在。

如果其他人站在这里一定会屏住呼吸,毕竟这个人是举世瞩目的歌神钟昇,十八岁出道,一路斩获各种奖项,二十四岁时获得了最具盛名的沃兹奖,由此在娱乐圈封神,国民度极高,从几岁小孩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熟悉喜爱的男人。

但是陆释之对于这个人已经十分熟悉,从他初中毕业归国以后,由于两家长辈是旧jiāo的原因两人就认识了,本来也不是多么熟悉,但是却在jiāo流之中多了些志趣相投的意味,再加上他还帮钟昇写了几首歌词,算得上是工作伙伴,渐渐地自然也走得近了些。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出现他的家里,陆释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来自于自己老爷子的盛情邀请。毕竟老爷子明明对娱乐圈的那些明星没有半分兴趣,却对钟昇和另外一个女歌手容卿喜欢的紧,没事儿就请这位故jiāo之子来家里住住。

不过陆释之也有些奇怪,钟昇明明是一副清冷的性子,却对老爷子的话听得认真,再忙都会抽空过来,话也比平时在外面时候多一些,难道这就是对于老者礼节性的尊敬和顺从?果然这些看起来寡情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孩子。

只不过今天早上老爷子就已经离开了淮城市前往平京了,钟昇还在这里恐怕是不知道这件事吧。

陆释之这样想,故而并没有吵醒他,只是脱下牛仔外套帮他盖上,便坐在了一旁开始翻看王洛山给他的剧本。《唐风定》讲述的正是安史之乱前的盛唐景象,以唐玄宗胞妹玉真公主李持盈串联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历史知名人物一齐出现,唐玄宗,杨玉环,李白,孟浩然,王维,念奴,岐王……浓墨重彩,大悲大喜,爱恨纠葛。不同于现在占据主流的爱情电影,《唐风定》里有爱情,有亲情,有友情,有权谋,也算得上规模宏大,气势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