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云野毫无诚意地痛快认了错,道,“师尊快起来将药喝了。”

白荼:“……我不想喝这个。”

“不行,这是为师尊补充灵力的,必须要喝。”

自白荼在魔渊安定下来,云野就找来魔渊最好的大夫,为他细细诊治。仙人怀胎不易,身具仙胎,胎儿会吸收他体内灵力修为生长,这才导致白荼时常精神不济,灵力衰弱。

且因为灵力不足,胎儿才会发育缓慢,久久无法出生。

知道了这事,云野立即寻来世间一切补充灵力修为的灵材,熬制汤羹喂给白荼。

虽然都是些顶级灵材,但汤药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只吃一两次还好,可白荼一吃就是好几日,害得他现在闻见那味道,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白荼拗不过他,只能接过那碗汤羹,闷闷不乐道:“我觉得你在把我当灵兽养。”

云野看着他将那碗里的汤羹喝完,才温声道:“灵兽比师尊乖多了,不会挑剔,更不会装睡不喝药。”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温柔,白荼触到他的目光,脸上像是被灼烧似的微微发烫,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嘟囔道:“没大没小……”

云野收了汤羹,取来衣服帮白荼更衣。

这段时日,白荼才明白云野之前所言不会让他吃半点苦头是什么意思。

云野这几日照顾白荼比以往更加细致。吃饭穿衣处处伺候不说,若不是大夫说了白荼必须每日在地上走一走,方便日后生产,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白荼抱在怀里,生怕他哪里磕着碰着。

坦白而言,白荼怀孕之后,除了灵力稍有衰退,体力不如以往外,并无任何不适。更何况,早先他没来魔渊时,更是没少操劳修真界的事。

这忽然被人这么对待,倒让白荼不适应了好一阵子。

白荼看着眼前帮自己穿衣的人,一时有些出神。别说这一世,就是他过去所有的岁月加在一起,他也从没遇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

好到……他真想永远就这样下去。

云野帮白荼穿戴好,惯常就想弯腰抱他。

白荼躲开,拍了拍他的手:“好了,让我自己走走。”

云野点点头,扶着白荼起身走出房门。

白荼仍由云野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想起了什么:“先前与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如何?”

云野沉默片刻:“此事不急,待师尊将身体再养好些。”

白荼在魔渊已经住了半月有余,距离云野放出话来要攻打天衍宗已过去了不少时日。他和云野在魔渊过得自在,可这些时日正道却人人自危。他们找不到魔渊的所在,还时刻担心着魔渊会忽然朝正道发起攻势。

想来,他们也该给正道一个交代了。

事情的起因是乌鸠在天衍宗逼云野堕魔,还害死了一位天衍宗弟子。白荼斟酌再三,拦着没让云野将乌鸠送去无极深渊,而是劝他乌鸠送去正道受审,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

而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自然是白荼。

白荼几日前就向云野提出想去天衍宗,可云野一直以他的身体为由,一拖再拖。

白荼皱了皱眉:“此事不宜拖得太久,以免正道那边沉不住气。”

云野:“师尊放心,他们暂时还找不到魔渊。”

白荼思索一下,没再说什么。

云野照常陪着白荼走了一会儿,又找来棋盘陪他下棋解闷。云野的棋艺全是白荼教的,没多久便连输三局,被打得一点还手之力也无。

白荼将棋子往棋盒里一丢,算算时辰,问:“还不去魔君殿处理事务?”

云野软声道:“嗯,想多陪陪师尊,一会儿就去。”

白荼道:“哪有你这么做魔君的,魔渊如今需要处理的事务不少,你莫要松懈。”

云野:“弟子明白。”

白荼凝神朝他看过去,又道:“不过你这两日脸色像是不大好,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没有,师尊不必担心。”云野移开目光,低声道:“师尊累不累,弟子扶你进去歇着吧。”

白荼狐疑地看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云野却没再解释,只是将他扶回屋子。云野安顿好白荼,很快离开了庭院。

白荼靠在床边小憩,可一直等到了夜里,云野都没有回来,只是派了人来送了药,转告他这两日魔渊事务繁忙,暂时无法来探望他。

云野派来的手下守着白荼将药喝完,伺候他歇下。

余下两三日,皆是如此。

白荼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究竟事务有多繁忙,竟然一连三天都见不到人?

那蠢小子究竟瞒他什么呢?

或许是这段时日那人时时刻刻都守在他身边,如今几日不见人影,白荼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想见他。

非常想。

白荼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当即溜出了小屋。

他被云野灌了好几日灵药,修为恢复不少。他顺手给自己施了个幻化之术,变作个魔渊侍卫的模样,藏好自己的气息,轻车熟路地朝魔君殿的方向走去。

可云野却不在魔君殿。

白荼在魔君殿外探头看了一阵,确定魔君殿内并无云野的气息。他随手拉过一名巡视的侍卫,疑惑问道:“尊上去哪儿了,怎么不在魔君殿?”

那侍卫比他还疑惑:“尊上三日前就不来魔君殿了,所有事务都交由芷风大人与南乔大人处理。你怎么回事,现在才知道?”

白荼问:“那他去哪儿了?”

侍卫道:“在巫医大人那里。”

“巫医?”白荼眉头紧皱,“他病了?”

“嘘,别大喊大叫的。”那侍卫煞有其事,“尊上不让咱们随便乱说,要是叫魔后知道就惨了。”

白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