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云野道,“我不想瞒着师尊。”

“云野,你现在是魔渊尊主。”白荼嘱咐道,“这些秘密攸关魔渊生死存亡,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不该轻易告知。”

云野沉默片刻,道:“那我与师尊讲讲魔渊风土吧。”

与白荼所料不差,魔渊中并非所有人都怀有前往人界的野心。相反,千百年来魔渊中自给自足,生活富足,若非前任魔君执意挑起正魔两道之争,他们或许还过着先前一样平和安定的生活。

这么说来……

白荼若有所思,心里隐约涌起一个猜测。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白荼掀开车帘朝外看去,他们已走到临渊城的城门口。

云野将白荼扶下车,二人登上城楼。

偌大的临渊城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将整座城映得仿若白日,街头巷陌,魔渊百姓闲适自在,好不惬意。

白荼忽然问:“这临渊城中并无兵马?”

云野眼眸动了动,应道:“原本是有的,被我遣散了。”

“你……”

云野道:“这十多年间,魔渊无法探知外界情形,有人趁机煽动民心,聚集了不少魔族军队。”

“我来到这里后,遣散了军队,临渊城统领下的每座城池,皆只留下万人左右的军备,用以防备敌人侵袭。”

“魔渊中各个城池之间皆设有传送法阵,若哪里遇袭,别的城池亦能尽快调军前往。”

作为防备而言,这做法倒是并无不妥,可是……

白荼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此时,有侍从匆匆赶来:“尊上,乌鸠大人他想见您。”

没等那人说完,云野打断:“没看见我与仙尊说话吗,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是。”

白荼看向云野。

察觉到他的目光,云野迟疑片刻,道:“乌鸠定然是打听到师尊来了魔渊。当日他在天衍宗害我堕魔,我留了他一条性命,师尊想见见他吗?”

白荼点点头。

他们在城中一处牢狱里见到了乌鸠。

不见天日的牢笼中,乌鸠静静躺在中央,四肢皆被粗重的铁链锁着,神情比原先看上去萎靡得多。

听见有人接近,乌鸠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盯住白荼,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白荼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野紧盯着牢笼中的人,冷声道:“他为了让我体内的魔族之血觉醒,动用魔渊禁术,将强大魔息注入我体内。也因此,他周身经脉全碎,已修为尽失了。”

“我念在他这些年对魔渊忠心耿耿,留他一条性命,将他关在这里。”

云野想到了什么,眼神黯下:“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若早知道他的离开,会让师尊受这么多苦,他当时就该将这人碎尸万段。

云野气息不稳,眼中隐隐显出魔气。

察觉到身旁的人产生异样,白荼连忙拉住他的手:“云野,我方才与你说过什么,稳住心神。”

目光触碰到身旁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云野心绪顿时平稳下来,眼中魔气也随之消退几分。

云野深吸一口气,敛下眼:“抱歉,吓到师尊了。”

“师尊放心,我不会杀他。”云野道,“魔渊中有处名为无极深渊的地方,无极深渊无光无声,永堕黑暗,专用来流放犯下重罪的魔族。”

“我会将他流放至无极深渊,永世不得回来。”

离开牢狱,云野带白荼回了他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