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段逐雪又要抱过来,黎铭拍掉那只手,指了指锅里的面:“醒了就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又吃药啊。”段逐雪捂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揪扯短发,太阳穴那部分的青筋鼓起,他鼻子一酸:“我知道你们都看蠢货的笑话,表面上叫蠢货段爷,背地里都是嘲笑他的,说他是神经病缺治疗,说他是花瓶是下三滥的货,还议论他私下是不是娘娘腔是不是兔儿爷,蠢货每天都不想吃药,吃药就承认了自己是神经病,我也不想吃药……黎叔叔,我的头好痛啊。”

黎铭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在最火的那段时期黑粉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若有若无的敷衍了两句:“人红是非多,他一路上顺风顺水没经历过风浪,连低谷期都没有,招来嫉妒被黑两句也正常,多得是人羡慕他。”

“可是……”段逐雪眼睛血红:“蠢货写了八年的歌都没有人记住他,你们只看到他拍戏有多红,没有人知道他写歌那八年有多苦。我让蠢货不要拍了,不要做不喜欢做的事,写歌虽然苦了点,好歹也是自己喜欢的啊,蠢货却跟我说站的地方越高,越没办法忍受摔下去的痛,那么多人等着看蠢货的笑话,真摔了,蠢货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提起这个,黎铭无动于衷,他一边吃着面一边含糊回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但凡只要有点可以火的迹象,写歌都八年了,就算不大火也多少有点小粉丝小成绩,可段逐阳愣是写了八年都没任何浪火,可见段逐阳写的歌是有多差劲。

见黎铭反应不大,段逐雪从地上站起来给自己也盛了面,在黎铭旁边坐下:“哦呀哦呀,看到黎叔叔这么讨厌他,真是让我食欲大增。”

黎铭:“我讨厌他,跟我不喜欢你不冲突。”

段逐雪又焉了,筷子在碗里面扒拉了两下就是不肯吃。

第二人格如果认为黎铭喜欢他,意识会越来越强烈,主人格会沉睡下去,也就等于任务失败,黎铭虽然对第二人格不讨厌,也决不允许让第二人格有永远存在的机会。

“黎叔叔。”段逐雪把鸡蛋和火腿肠都夹到了黎铭的碗里,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等蠢货醒来后你能不能不要让他吃药了?头真的好痛啊。”

“我不干预他的……”

“啊啊啊!”

黎铭话还没说话,突然被一阵嘶吼吓了一跳,段逐阳猛地把桌子掀翻,大力捶自己的脑袋,疯了一样冲回了卧室。

他连忙跟上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段逐阳一头载进装满冷水的盆子,脸到脖子憋到红紫。

“段逐阳!”他一把提起段逐阳的后领:“你疯了是不是?想淹死在盆子里吗?”

段逐阳力气大的惊人,强势地把黎铭摁在地上,手握成拳头就要朝黎铭的脸上下手,黎铭下意识闭住双眼,“哗啦”浴室里的镜子裂开缝隙,黎铭没等到落在脸上的疼痛,睁眼看见段逐阳跟发狂的狮子一样,一拳拳砸在镜子上满镜面都是让人惊骇的鲜血。

到底发什么疯!黎铭上前刚凑近就被段逐阳反手拽住衣领,鼻尖萦绕的都是血腥味。

段逐阳歇斯底里的吼:“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想看到我?!段逐雪又他妈跟你说什么了?说啊!”

“你先冷静点。”黎铭感觉到段逐阳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极有可能会出现自残举动,尽量的听从段逐阳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就让我跟你转告能不能别吃药了,他头很痛。”

黎铭突然被温热的液体吧嗒吧嗒的掉在脸上,他难以置信迎上那双狰狞又扭曲的眼,这是他第一次见段逐阳哭……

“黎铭!!”段逐阳胸口烧了一团火,眼睛控制不住层层溢出液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我的眼神,跟拿着开水一样灌入我喉管里?那么讨厌我就不要管我啊!任由我发神经!任由我自残啊!你更喜欢段逐雪是不是?是不是啊?!”

“没有……”黎铭试图安抚一下段逐阳的情绪:“我没有喜欢他,只是不讨厌他。”

最后一句话彻彻底底崩断了段逐阳紧绷的神经,他狂躁地扯开黎铭的衣服,在上面啃咬发泄。

为了避免刺激到段逐阳更疯,这回黎铭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举动,这种粗暴的亲热让他疼的倒吸气,埋在他胸口的唇舌朝上延伸到他的脖颈,他后背惊出冷汗,怕段逐阳会突然跟疯狗一样咬他的大动脉。

段逐阳堪堪把吻落在他的唇上,促不及防对上他惊恐的眼神,微愣,下一秒就把吻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耳廓被大口大口的吮舔,黎铭有些招架不住,有什么东西滑落到他的嘴里,咸的酸涩的……那是段逐阳伤心欲绝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