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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听说他还不到十八岁,只是个少年。”

“如此年少就已经名动天下了么……”最先发话的那个白面少年显出了几分感慨来。

几人正聊得起劲,就听门外迎客的小二用清脆的嗓音喊了一声:“有客到。”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酒楼里的人也大多吃饱喝足,该走的早散了,留下的几个也是闲着聊天的,楼里不是很闹,因此小二的吆喝声显得异常清晰,好些人都好奇地向外张望了一眼。

就见酒楼外停下了一匹彪肥的黑马,马上坐着两个人,坐在后面的是个黑衣的男子,头发和肩上落了不少雪,大冷天的,他穿得却很少,黑纱的单衣做工考究,但样式却很简单。

此人相貌凌厉,眼神似鹰,只是几乎冷酷的一张脸上,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正在跟马上的人说着什么,眼中竟有几分宠溺。

再看马上,坐着的是一个少年,看来大概十六七岁,身量显得很小,不同于那黑衣人穿得单薄,他却是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貂裘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毛茸茸的黑色貂裘更衬得他肤白如雪,清秀的样貌外加一双漆黑灵动的凤目,远远望去,好似一个jg致的人偶一般。

黑衣人下马后,拍了拍身上的雪,问小二:“你这里有单个的雅间没有?”

“有,有!”小二赶紧答应,上下打量着那黑衣人和那马上的少年,心说乖乖,光这少年身上那一身上好的貂裘,就够把他们这间酒楼买下来了。

“要一个雅间,点上炭盆,弄暖点,上一桌淡雅的热菜,温两壶好酒!”黑衣人随口吩咐了小二两句,就回头,伸手去抱马上的少年。

青云镇虽然是座有名的镇店,但毕竟是个小地方,镇上的又大多是读书人,自古都说读书人是穷酸,自然是又穷又酸的。

这两人显然不是本地然,而且显然也都很有钱。

黑衣人将少年抱下来后,并未把他放到地上,而是一直抱着,吩咐小二带路。少年微微挣动了两下,就不动了,发现不少人在看,就低下头,把脸埋在毛茸茸的衣领里,不出声。

黑衣人没有停留,直接抱着少年上了二楼的雅间。

掌柜的见来了贵客,就吩咐人赶紧准备,雅间里点上了炭火盆,酒也温上,菜陆陆续续上来,黑衣人似乎是很满意,给了掌柜一张银票,就让他出去时带上门。

掌柜捧着银票下了楼,才敢揉揉眼睛看数目,一看,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吩咐小二小心伺候着。

楼下的食客大多都是熟人,一看掌柜的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客人不简单,纷纷开始议论。

几个镖师也对视了一眼,都说这黑衣人功夫绝对厉害非常。

放下那些好奇的食客不提,单说雅间里的两人。

炭火盆点得挺旺,没多久,房间里就暖和了起来。

将少年轻轻放到靠墙的软塌上,黑衣人伸手解他披风的带子,边问:“冷不冷?”

“不冷……”少年接过带子,自己把披风脱下来,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呵……再像上次那样踩到披风摔倒?”黑衣人笑着走到桌边,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对少年招招手,“来,书篓子,陪我喝一杯。”

再看榻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衣,清清瘦瘦、文文静静的huáng半仙。

而那个坐在桌边喝酒的,自然就是江湖人口中失踪了的司徒。

两人这次来,并不是信马由缰,司徒是有打算的,他发现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小huáng和那个殷寂离千丝万缕的联系上面,所以他打算就顺着这条线索追寻下去。

两人一路往北,沿途去了许多殷寂离曾经游历过的地方,听了不少这位国相的事迹。司徒是个没法低调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随性尽兴放在首位,这一路两人可着实是玩了个够本,逍遥自在。

这路越往北走就越冷,小huáng身子单薄,经不得冻,司徒怕他受寒,就亲自带着他进山捉了十来只肉肥毛美的黑貂,找衣匠做了这一件貂裘,还细心地找人在里面缝上了一层羊皮里子。这件披风光做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小huáng见司徒把几只活泼可爱的黑貂丢给衣匠的时候,急得直哭,为此还好几天没理司徒。不过这披风拿回来的时候,小huáng还是很喜欢的,穿着单衣再披上它,就算是风雪jiāo加、天寒地冻,也还是暖和得不得了。司徒有时候喜欢露宿野外,这披风能把小huáng整个都包起来,实用得很。

小huáng一直小心翼翼地穿着,司徒给他的衣服、书……所有的东西,他都很珍惜地用,无关贵贱,完全是因为司徒的一份心,着实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