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毛子协内心的成就感攀升到顶端时, 一道来电通讯打断了他即将汹涌而出的激情。
那是来自毛正棋的通讯视频。
是这个世界上毛子协为数不多的亲人,虽然这个属于本家的叔公看不上他这个旁支, 除了参加过爷爷的葬礼,这些年来,这位叔公从未和他有过jiāo流。
毛子协脑补出了叔公气得chui胡子瞪眼, 不愿相信自己输给他这个小辈,经历了各种复杂的内心斗争后,又终于对他发来通讯。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毛子协扬眉吐气地坐在书山上,故意等通讯声响了五秒后,才慢悠悠接通,在接通前,他还在想,叔公会对自己说什么,会硬邦邦地恭维他吗?还是摆足姿态,以长者的身份向他说教?
所有纷杂的,乱哄哄的思绪都止于叔公说的第一句话,那个年迈的,迂腐的,一辈子都不肯低头,不知道在和谁赌气的老寻药鼠说:“子协,我希望我死了,你是我的抬棺人,把我的墓,葬在你爷爷的墓边。”
“对了,明天是我的葬礼。等看完你领奖后,我……就去,找他。”
“告诉他,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信念才救回来的孙子,光明正大,脚踏实地,没有靠任何歪门邪道,获得了安拉霍斯医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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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歌穿着小礼服,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一双苍白的手从他身后伸来,帮何如歌打领带。握枪的手在做这种细致的工作时,也毫不费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深蓝的领结,在如同绸缎的面料映衬下,原本苍白的肤色忽然显出几分不动声色的色气。
这双手像中世纪贵族的手,可何如歌知道手的主人绝对不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没有一个贵族手上会有那么多的茧,那些茧落在肌肤上,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全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