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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了这话自然雷霆震怒,当即就要让人将术士拖下去乱棍打死,怎奈身边迷信的臣子苦苦哀求,只好不甘不愿饶他一命,将那欺君犯上的江湖骗子赶出宫去便算了。

经此一事,皇帝似乎受了刺激,公开叫嚣绝不会娶林道,还立刻招了四五个美人伺候,不料当晚就遭了天谴,瘫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而出,也全都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眼见皇帝病倒了,群臣都被吓得不轻,纷纷跪地哭求皇帝听高人的话立林道为后,不要逆天而行。皇帝此时终于也知道了厉害,只得不甘不愿的答应了。说来也神奇,皇帝刚一松口答应娶林道,他那瘫痪的毛病立刻就不药而愈了。

皇帝的这番逼真表演成功唬住了天下百姓和满朝文武,却到底瞒不过知根知底的周丞相。于是,正在御书房撰写立后诏书的谢茂,很快便等来了一张脸黑如锅底的周丞相。

“皇上究竟想做什么?”周丞相咬牙切齿的问道,打算若是谢茂解释不清这事的起因,他就一头撞死在御案的桌角上,溅这混蛋一身血。省得劳心劳力几十年,最后还得被他活活气死!

谢茂暗叹一声,心里对周丞相有些愧疚,不过这点愧疚显然无法阻止他的计划。于是他对周舜民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年过而立一直没有身边人,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不觉得奇怪?”

周舜民听了这话一愣,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试探着问道:“难道皇上…”竟然是那方面有问题?

皇帝见他模样,知道他明白了,于是表情沉重的点头道:“我若是广纳后宫,等几年后后宫一无所出,这事怕就要闹的人尽皆知了——朕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吧?”

谢茂说着长叹了口气,又道:“永乐侯有经天纬地之才,怎奈困于身份不能为我所用。我立他为后既给了他后半生的保障,又能将他收归己用,岂不是一箭双雕?”

皇帝为了抱得美人归也是拼了,这番潜力爆发之下的表演,居然把向来精明的周丞相都骗过了,当即看向皇帝的眼神便满是同情和佩服,皇帝也毫不脸红的照单全收了。

至于知道了皇帝的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会不会性命不保,既然谢茂摆明了是以朋友身份和周舜民说这事,自然不会再秋后算账——两人毕竟有十几年的交情在,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于是周丞相当即道:“臣没有疑问了,这便去准备大婚的一应事宜!”说完,行了一礼便雷厉风行的走了。

谢茂看着周丞相的背影心里暗自点头,说实话,他最欣赏周舜民的就是这点:哪怕再不同意皇帝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当众拆他的台,而是在事后私底下找皇帝询问。

为自己的机智自我陶醉了一阵后,皇帝想起来还没把这事告诉林道,立刻就带上王贲去了永乐侯府。林道见了谢茂,脸上的表情顿时很是复杂难辨。

皇帝知道永乐侯对自己的动作并非一无所知,也不废话,当即便开门见山道:“如今,世人皆知永乐侯乃是朕命定的皇后,朕若不立你为后连上天都不答应……子蹊若是再要推拒,可就是逆天而行了!”说到最后,谢茂的语气已经隐隐有了笑意。

林道脸上一副败给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莞尔一笑道:“微臣岂敢逆天而行?”

虽然知道这回林道十有八九会答应,当谢茂亲耳听到林道肯定的回答时,还是心花怒放的控制不住傻笑出声。

“你啊……”林道见了谢茂的傻样,伸手在他脸上一点,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微扬。虽然谢茂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这么做背后的目的,林道怎能不了然于心?

“你以男儿之身屈就于我,我怎能让你再因我背上媚主惑上、祸乱朝纲的骂名?”

“我年长你近十岁,不出意外必会先你而去,我只怕我身死以后,我的后代子孙不会善待你!”

这些话谢茂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宣之于口,也许会藏在心里永远也不会说。但是不论说与不说,谢茂对林道的拳拳爱意,林道早已清楚的感受到了。

皇帝大婚的工作很快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由于这次册立的是位男皇后,喜服要做成男式,部分礼节都要进行相应的修改,随着纳采、大征、册立、奉迎、合卺等礼仪都顺利完成,谢茂终于和林道躺在了一张床上。

虽然谢茂曾为取信林道发过毒誓,但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同:夫妻行周公之礼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并没有半点失礼之处。

“子蹊…”谢茂看着身下一身红衣、墨发铺散,美好的不可思议的林道,只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喜欢,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人就是完全属于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