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远道冷笑,落在他手里还不老实,有一路的好果子给孟嫣吃。

上好药后孟嫣躺在地上抱着鸣玉取暖,挠着鸣玉的下巴跟苏远道讲,“长安那没多少人,大伙都不在了。”

苏远道把篝火往孟嫣这边挪了挪,又把云萝放远了些,免得它烤坚果把自己烤熟了。

鸣玉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响着,眯上眼睛假寐,竖着耳朵听孟嫣和苏远道的谈话,“你还要去?”

“我想去救更多的人。”苏远道取下架子上的滚水,看着它慢慢降温,“这是一个万花弟子的职责。”

孟嫣便不讲话了,她穿越过来时这具身体已经死了,所幸继承了所有的记忆,从懵懂稚子到豆蔻年华,直到最后的战火纷飞,她翻着脑海中零碎的记忆,那些都是痛苦的回忆,让人心酸难受,她半天后才道,“我记得,大师兄带人撤到天都镇,大家都伤得很重。”

“那你呢?”苏远道掏出怀里的九花玉露丸,碾碎了撒到水里,走到孟嫣面前扶她喂药。

“我是逃兵呀。”孟嫣扯着身上的玄衣长袍,这是苏远道的,上头还带着药气,闻着让人安心,“大师兄说要找人回去搬救兵,我就抢了这个活,骑马从长安逃了出去。”

“你见着我身上的羽檄没?”孟嫣搂着鸣玉,笑得惨然,“这就是逃兵的证明。”

“睡吧。”苏远道捂上孟嫣的眼,低声道,“你不是逃兵。”

指下的肌肤渐渐湿润,有泪水滑过,苏远道就坐在孟嫣身边,静默无言。

一箭穿心,身上的羽檄怕是被人拿去了,否则一个藏剑弟子怎么会随便葬在外面,连个墓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