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大理寺头也不回,拔高音调没好气发问。

下人此时亦知晓自个儿不小心坏了主人的好心情,内心瑟瑟,弯着腰小心翼翼进门解释:“老爷,适才有人投了拜贴,言说是您的学生,将于两日后前来拜访。小的不敢耽搁,得了消息立马赶了来回禀,是以这才……”

岂料大理寺卿一听此话却是笑了。

寒窗苦读,家徒四壁的时候,没见有什么亲朋好友的来走动,而今登上高位,凡是沾点儿亲缘关系却百八十年没见过的,就都从疙瘩角落蹦跶出来了。

从前还好,那些讨好攀亲戚的,虽关系十万八千里远,但追究起来也能算是远亲。

如今倒好,连学生都有人冒认了。

更可笑的是,他本人都不知自己是何时收的学生。

“帖子拿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胆敢冒充本老爷学生。”大理寺卿怒而起身,拍桌大声道。

下人一听,以为受骗,脸色愈发不好了。

他紧缩着身体,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渺小,然后低头垂眉恭敬地呈上拜帖。

之后是良久沉默。

内心惊慌等着主人责备的下人对此感到奇怪。

下一刻他就听见吧嗒一声,拜帖落地,翻个身滚到了自个儿脚边。

至此,下人再也忍不住好奇,偷偷抬起脑袋窥视主人。

结果发现大理寺卿血色尽失,面比纸白。仿佛陷入了什么恐怖回忆,又好似隐藏的某种怪病病发,整个人哆嗦痉挛,且似抽筋歪斜的嘴上还结结巴巴地说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