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气闷不已,没好气地谴责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竟要为一妖物弃我而去吗?!”

“儿并非此意,只要您一日活在世上,哪怕儿子做了鬼亦会全心全意奉养于您。”

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毕竟以他孱弱的身子,不能大喜大怒。一旦丧妻伤心过度,八成要倒下,九成得与世长辞。须知当年某次重病昏迷,他之所以可以挺过来,靠的不是凡间大夫,而是大姑的无私奉献。再一次重病,失了妻子的帮助,他不觉得能有大夫能把他拉回人间。

“你、你……你给我滚!”

贺母满肚子怒火,肝疼肺裂,压根儿听不进去贺冲的解释,盛怒之下拉着门扇,砰的一声巨响将他们夫妻关在了门外。

“相公……我……”

朱大姑忧心忡忡地瞅着贺冲,手足无措。

贺冲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缓缓离去,并道:“毋需忧虑,母亲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慢慢地她会考虑明白的。”

随着夫妻二人远去,柳青玉面前茶盏的水面影像雨消云散。

“世间总有些顽固不化的人喜欢棒打鸳鸯。”

一语评价过后,柳青玉打了一个哈欠,疲倦道:“好累,我要睡了。”

他揉揉发涩的双目,闭上沉重的眼皮,摸索到了慕云行的大腿所在,躺下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