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史蒂夫捏着报告的手,缓慢地攥紧了。

此时此刻,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除了白云,什么都没有。

只有亲历并铭记上一条时间线的人,才会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播放少年住院期间的监控录像。在刚“烁灭”回来的时候,萨沙的状态是完全木然的,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最初几次,他离开病房去上厕所,走路时左脚有不易察觉的跛,似乎很不习惯将受力点放在左足。但随后被大兵迅速调出的体检报告中显示,少年的健康状况一切正常。

当男人颤抖着指尖,打开那份萨沙签名的出院协议时。

——他看见一行圆滚滚的,熟悉的“萨沙·阿特维尔”。

如果说西伯利亚那张字条,还有不少感情因素在影响判断力,那么眼前少年的亲笔签名,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因为他亲眼见过萨沙签名。

就在他被救回反抗军基地时,在病房的访客记录上。

……所有被调出来的资料放在一起,就这样一览无余地放在他面前了。

有一瞬间,文字似乎都变得模糊。

他听见血液从心脏里猛烈泵出的声音,“轰——”地一声窜上头顶,又全部褪得干干净净。

史蒂夫·罗杰斯从入伍起,就被训练成一个骁勇善战的军人,一个冷静沉着的指挥官。

他曾独自深入纳粹敌后,也曾经历过无数次命悬一线;

然而没有任何一次,他能体会到如此强烈的战栗感。

大兵印出那份出院协议,走进局里的鉴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