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就和鞑靼人有勾结了呢?”贾赦似笑非笑反问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我不想说第二遍,去和姓柳的说,我要见鞑靼人。”

亲兵也是目睹他被雷劈的,此时细看方才发现他眸色转淡,月光下看起来似金似玉,如同月华都一并倾斜其中,一时间大骇,脑补了许多类似于聊斋的恐怖故事,往后连退了三步,“是,请世子稍后,我这就去通禀。”

贾赦看着他逃命一样的背影,嗤笑了两声,理国公手底下的人就这么点胆子,还真是将怂怂一窝,当年赵叔遇到警幻仙子闹鬼,想也不想就是一刀,神勇震慑鬼神,由此看来,理国公混到要靠鞑靼人做政绩,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怂且蠢。

再一想先帝也有他们的血脉,就觉得这件事很清晰了。

左贤王本就在来的路上,贾赦于第二日的深夜,在理国公的书房里见到了这位“木爷”,鉴于他的好色属性,贾赦没有让明夙出面。

“江小公子好手段,竟把我也骗得团团转。”左贤王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一双眼照旧盯着他不放,短短时日不见,这小东西瞧着愈发勾人了。

权势有时候也是最好的催情剂,比起富商家的公子,自然是少年爵高的荣国公世子让人更能血脉喷张。

想到这样的人被自己压在身上,左贤王不需要任何别的刺激就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贾赦端着一盏茶并不喝,只是拿着杯盖完,轻哂道,“破绽处处都是,左贤王自己想要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次见你,是想和你谈一谈重开边境贸易的事,旁的地方不开,只开雁门关一处。”

“天朝素来视我们为大敌,肯和我们做生意?再一个,这件事你能做主么?听说天朝皇帝不理政事,实际做主的是保龄侯。”左贤王虽喝不惯茶叶,也捧着茶杯装x,瞧着不伦不类。

保龄侯身上的锅已经多得和颜美人差不多了,反正祸乱朝纲欺负幼帝,都是他们两个干的。

“我如果不能做主,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贾赦道,“铁器、盐不开,其余可以。”

“粮食布匹也可以?”

“可以。我们陛下胸怀天下,视鞑靼人也为自己的子民,自然不会希望他们挨饿受冻。”贾赦说话间把鞑靼也纳入了明夙的管辖范围,且脸皮厚得好似完全理所当

然,“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左贤王早做决定才是。”

左贤王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身边的侍从气愤填膺,他却不会,听得贾赦这样说立马打蛇上棍,“既然是自己人,又为什么要有限制?我们也需要铁器和盐过活啊。”

贾赦一笑,“我们也需要马匹,可我并没有同你开这样的口,左贤王,限制之下方有最大的自由。与其到时候闹起来,坏事变好事,不如先把条条框框一并讲清楚,也好保全双方的情分。”

左贤王是个很难缠的人,尤其他还是个贾赦痴汉,听罢之后,探手去握贾赦捧着茶盏的手,“以你我的情分,我自是无所不应。”

贾赦手下一偏,滚烫的茶水泼了左贤王满手,他自己膝盖上盖着块一斗珠的羔羊皮毯子,却是无碍的。

他穿得单薄,陆八赶紧把打湿的毯子换下来,把明夙的狐裘给他罩上了,“在外头不方便,世子先拿主子的外衣披着。”

陆壹和江子瑜走的时候,把贾赦的衣服全带走了,理国公府又没有什么好东西,皇帝陛下慷慨地把自己带的都给了贾赦。

明夙不喜欢用香,衣服上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也没有,贾赦摸一摸毛茸茸的狐裘,笑得极其温和,“他睡了?”

不过一个笑,三个字,左贤王已觉得这位“主子”和贾赦关系不一般,一时间很是嫉恨,甩一甩被烫得通红的手,冷冷道,“世子就是这样对待要和你做生意的客人?”

“一时失手罢了,我给左贤王道歉,小八,去外头取冷水来给左贤王敷一敷。”贾赦虽然不怕冷,但还是笼紧了狐裘,“左贤王如果不愿意和我做生意,可能你们的小可汗会愿意。”

左贤王是老可汗的女婿,新一任的可汗年纪尚轻,和左贤王的妻子也并非同父同母,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的权利斗争中。

“天朝有个词叫众望所归,相信你能明白,就算是你和塞尔达做交易,支持他的人不会太多,到时候的边贸不过是一句空谈罢了。”左贤王感觉到了威胁,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贾赦对于鞑靼形势的了解,可能远比他想的还要深。

“如果众望所归,当时上位的就不会是你们可汗了。”贾赦一摊手,“回去好生想一想我的话,你不会以为理国公真的能开了雁门关放你进去烧伤抢夺?我天朝的军队不是你们能比拟的,到那时候,你只能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草原,然后失去最后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