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笑,“你知他好意就成。”想着自己忒是啰嗦,忙便摆摆,“可不说了,可不说了,免费待会儿又有人嫌我聒噪了。你身子重,莫在意这些虚礼,赶紧着回你们院子里歇着去吧,也跟着累了一日了。明日也不必急着过来请安,好生歇着,什么时候醒了再过来就是了。”

许氏确实觉着乏了,自打有了身子,她总觉着疲累,便笑着应了,也不再多说,由宝琴和丫环搀扶着,回了自己院歇息不提。

薛母这里只留下母女两个,宝钗便请薛母也去歇了,薛母却道:“是累的,可也欢喜,心里有事,睡不着,你陪妈说说话。”

宝钗哪里有不应的,可也唤了下人来,将薛母的被褥都铺好了,叫薛母躺着说话,什么时候困了,便直接睡下就是了。

母女俩说着体己,多是薛母说,宝钗听着,约莫一刻钟的工夫,薛母果然没了声音,宝钗一瞧,已是睡着了的。

宝钗又守了一会儿,瞧着睡熟了,方才离开。

她今日定亲,心下自是也有无限欢喜的,可也觉忐忑。这会儿睡不着,便躺在床上东想西想,及至后半夜才终于安生了,沉沉睡了过去。

第77章

我叫薛蟠,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宣誓要脱离低级味的人。所以,别跟我提青楼,信不信我家九王爷分分钟拿权势压扁你!

贤德妃复位,禁足令却是在元宵节才堪堪消了的,贾母王夫人得以椒房殿请安,终是见着了元春,心下也安定不少。

王夫人见着自家姑娘满面憔悴,自是心疼不已,拉着她的低低呜咽一声,到底被贾母一声呵斥给止住了。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个容人随随便便哭泣的地界儿。

贾母见着元春也是心疼,只她到底比之王夫人多了两分深沉,环顾四周后,立刻便发现了不对。低声问元春,“抱琴那丫头哪里去了?”

元春冷笑一声,“老太太以为本宫是如何犯的错?本宫在这宫里一向谨言慎行,哪想到抱琴这丫头却是个有大志愿的,竟恬不知耻地去勾引了大皇子。若非如此,本宫如何会被太妃斥责?”

贾母唬了一跳,惊讶道:“她怎能如此?”

元春道:“先时本宫得以省亲,她同本宫回去时,本宫见太太将她叫去了,她可见着自己的老子娘了?”

王夫人有些讪讪的,元春如何看不明白,便看向贾母。贾母叹了一声,道:“她老子娘头几年便害了瘟病,早便没了。也是家里头粗心,她老子娘一没,哪个能想到她那小弟弟?想起来时,已是独个儿在家里饿死了。一家子全都没了。”

当年元春入宫,乃是应选女官的,身边自然不能带人伺候。只贾母担心孙女儿,便问了原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许了好处,叫她们陪着元春入宫。原都是做奴才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这入宫却非是进去了便成了。若丫头们被迫入宫,生出了异心,届时岂不反坑害了主子么。

故而贾母问了,也许了好处了,几个随元春入宫的丫头也果然十分忠心。四大丫头,已是死了个了,俱是与元春有着些许的干系。如今只剩下一个抱琴,算是跟着熬出了头,体体面面地做着贵妃宫的第一宫人。

先时元妃省亲,家只顾着高兴了,实在是已忘记了抱琴家里的事。及至想起来,慌忙遮掩,总有疏漏。恐抱琴便是上次回去时同人打听,知晓自己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才生了旁的心思。

王夫人骂道:“真真是个下贱胚子。”

贾母再次冷声道:“慎言。”

王夫人满面愤恨,深怨抱琴连累了自家女儿。

贾母想的却是更多,“那丫头如何处置了?”

提起这个,元春越发愤懑了,“她已经被皇后做主,赐给大皇子了。”

这大皇子非陈皇后嫡出,乃是先皇贵妃佟氏之子,母亲是今上潜邸时的老人儿了,并不多受宠,无奈肚皮争气,接连给皇帝生下两个皇子,其一个还是长子。只是在生第二位皇子时,受了先忠义亲王之事的惊吓,生产时大出血母子俱亡。

大皇子素来亲近上皇太妃,却不被皇后所喜。按说这次做下这等丑事,正经该将抱琴暗暗除了方是正理,只皇后却是将人直接赐给了大皇子。也不知是为了恶心皇太妃,还是恶心她贤德妃呢。

既是皇后所赐,又是贤德妃宫里的人,大皇子便是想要退货,也得掂量掂量呢。且这大皇子也真真不是个什么聪明的,再怎么贪花恋色,也不该将伸到父亲小妾的房里,这事儿做的着实不地道,且恶心人。

贾母想了想,“娘娘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