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黑子都忍不住感慨,“瞧着蝌弟多老实的人哪,不想在娶媳妇这事儿上竟比别人都多长了两个心眼儿。别说老丈人和丈母娘,瞅女婿越瞅越合眼,便是几个大舅子,都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薛蟠便斜他,“听着意思,你倒是还挺羡慕的。”
黑子忙搂着他笑,“我就乐意被媳妇治的服服帖帖的。”
薛蟠掐他,“谁是媳妇?谁是媳妇?”
黑子讨饶道:“我是,我是还不行么。”
薛蟠哼哼两声这才不掐他了。黑子心内暗道,便是有个惧内的名头也无甚大碍,有内可惧才是好的。也怪道薛蝌跑许家跑得那般殷勤呢。
第二日休沐,两人头一晚便折腾得有些狠了,起得也晚了些。这日有黑子的同僚宴请,黑子便带着薛蟠同去了。左了就是些吃吃喝喝的事,不少人都会携一二好友同往的,算是个增加彼此人脉的会。
黑子往日是不大参与的这些的,不过这次是顶头上司生辰宴请,他若不去便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了。
两人到时,已是有不少人了,便随意寻了个空位坐了。他才一落座,便有不少同僚过来打招呼。毕竟如黑子这般深受帝王宠信,不到一年间便自二等侍卫擢升至一等侍卫,专司护卫圣驾的,实在是前途一片光明,交好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谁也不会那般不开眼。
不一时,人到的差不多了,陈也俊方才过来,这时围在黑子身旁的人才散了。薛蟠悄声与他道:“你还真是受欢迎呢。”
黑子悄悄捏了捏他的,只笑笑。方才这些人同他说话时,把薛蟠直接挤到了一边,待人散了,薛蟠才又回来。
众人同陈也俊这个侍卫统领行了礼,贺了生辰,陈也俊素来和气,便笑道:“今日设宴,原就是同大家一同乐一乐的,很不必拘谨,自去说话吧。”
大家便又两两地说起话来,不时有人拿着酒杯同陈也俊敬酒的,陈也俊也同身旁之人不时耳语两句,像是同他介绍在座诸人。黑子也不去凑那个热闹,只同薛蟠说话。又有人也拿了酒来同黑子说话的,只叫他两句话打发了,渐渐的大家便也有了眼色,不来打搅他。
黑子同薛蟠说了会儿话,便见陈也俊带着一直跟在他身侧的俊美青年走了过来。黑子便站起身同他见礼,却按着薛蟠,没叫他起身。薛蟠也乐得自在,装作没看见他们,捏着一块儿糕看向旁处,耳朵却是支棱着。
他腐眼看人基,尤其是这个时代对断袖之事上甚是开放,只要不影响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你便是成日间与男子厮混,都没人说什么的。如梅湘棋那般的毕竟少数,当然,黑子同薛蟠这般的就更少了。
因而薛蟠瞧着携而来的陈也俊和那俊美青年时,心里便暗戳戳地有了些小想法,打算就近看八卦。
别人不知晓黑子的真实身份,陈也俊却是清楚的,因在外边,便也受了黑子的礼,只是黑子方才同薛蟠的小动作,他便只当做没看见罢了。
他携着那人近前,便笑着同黑子介绍道:“这是穆安,我母家那边的表弟,东安郡王家的二公子。薛老弟想是没见过他的,他先时一直在军供职,因王妃一直惦念他,便到圣上面前求了恩典,让他回京,现在京营节度使麾下任一下官。”
又对穆安道:“这便是我常同你提的薛兄弟了。”
那穆安受过陈也俊的暗示,心内有了计较,这时便拱道:“早便听表兄提起薛兄弟,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如今我也回了京,咱们兄弟日后多亲香亲香才是正经。”见薛蟠一直偷瞄自己,便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薛蟠偷瞧人家被抓包,竟也没不好意思,反是大大方方地对他漏齿一笑,惹得穆安心下一动,暗道:这却是个妙人,只不知与薛谦是个什么关系,方才瞧见二人形容举止,说是兄弟却有些过于亲昵了。
他不好深想,随即移开视线,笑对黑子道:“我如今忝为京营节度使麾下步军副统领,正管着京日常巡视,执掌治安。听闻薛兄弟家在京亦有几间铺子,改日有时间倒可告知我,我也让兄弟们巡视时多关照一二。”
这倒算是一个大人情了,毕竟这京城可是“掉下块儿砖头都能砸死一两个皇亲国戚的地方”,若想立足,总要有些依傍。如薛家,挂着皇商的招牌,又有王子腾在,这便是他家的依仗。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有那等不开眼的人,他却不好拿这些个小事儿去找王子腾做主,再深的情谊也有用光的时候。
薛家的铺子虽也有些个地痞流氓的来寻隙滋事,到底薛家都是打点过的,每月该给的黑白两道儿的孝敬都是不差的,这才没什么太恶心人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