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听到声音, 懒散地抬头, 瞧着是盛寅的身影, 那散漫的姿态到底收了收, 坐直了身子,“启东来了,快坐下吧。”
他手里的杂书被他合上,随手搁置在旁边。
盛寅踱步在何玉轩的面前坐下,他那严肃正经的模样与他往日温和内敛有所差别,何玉轩似是有所察觉,“启东是有事要讲?”
这门都进来了,想必盛寅是做好了准备的,但是在开口前,他看着何玉轩那疲懒的模样,忍不住叹息着说道:“我依旧不喜欢你这样子。”
何玉轩微挑眉,并未因为盛寅这突如其来的话而惊讶,坦然地说道:“我同是不喜你分明孤傲又强装温和内敛的样子。”
盛寅能看懂何玉轩的某些变化,何玉轩又何尝勘不透他?
这两人幼年接触虽不多,却也是见过几次。彼此都是聪慧的人,若说一下子印证脾性自然是不得行,可要留下个深刻印象却是不难。
“当初你曾经说过要报效朝廷,如今殊途同归,可你为何仍旧是这懒散的死样子?”盛寅宛如褪去了那张温润的面具,说话也变得毒舌了起来。
年少的何玉轩是个活泼的性格,与内敛的盛寅走的压根不是两条道。
科举与医途两者通往不同的方向,若要说盛寅不羡慕何玉轩,那自然是假话。
他不满于何玉轩的张扬,却羡慕何玉轩的自信,年少的何玉轩几乎是个满身光彩的人物,可如今这般磨去棱角,几近消损光辉而懒散度日……这般疲懒之姿,便是如今身居工部尚书之职位,盛寅依旧看不惯他。
“能殊途同归便不错了。”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抬眸瞧了眼盛寅,“你这话怕是憋了将近一年了。”自从盛寅来到京师看到何玉轩的时候,怕是从第一句“师叔”起就对何玉轩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