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漫步到偏殿时,何玉轩已然在那里等候。

何玉轩瞧着朱棣的模样,便不自觉蹙眉,他今日早朝距离朱棣甚远,这般的距离是看不清朱棣的模样,更勿论何玉轩一直都是低着头。

朱棣淡笑着说道:“何以看到我便蹙眉?”

何玉轩摇头,“臣这是看到不愿早些看病的病人,因而才蹙眉。”

朱棣笑着按住了何玉轩行礼的动作。

也唯有何玉轩敢如此把他这个帝王当做是个普通病人来看待了。

何玉轩不必把脉都知道朱棣发热了,只还是沉默地把脉了片刻,然后说道:“原本只是普通的伤寒,只万岁过于不重视,因而才惹得高热不退,你身边的内侍都不敢劝说您吗?”郑和王景弘之流理应是会劝说才是。

朱棣身后跟着的内侍有点自惭形秽。

朱棣眉宇间含着笑意,丝毫没有刚才那冷峻的模样,“郑和他们都被我安排了各自的要务,如今已不必时时刻刻都跟着我。如今这几个小子还不够火候。”

郑和、王景弘、侯显这一批早期跟在何玉轩身边的人,虽然是阉人,然学识与手段都甚为出挑。朱棣是不太在意他们的宦官身份,只要得用便直接任用,难不成要把人才荒废不成?

何玉轩不自觉跟着朱棣颔首,这对郑和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何玉轩低眉给朱棣开药方,并附上医嘱,“这些时日,万岁还是早些入睡,莫要沾水,忍几日罢。若是沐浴,只能稍稍擦拭,莫要下水……”他絮叨不停,说了半日方才停止,跟在朱棣身后的内侍记了大半,然朱棣能听进去几分,就还真的是一个问题了。

何玉轩把药方记录在脉案上,随后便欲告辞。

朱棣眼眸波光微动,淡笑着说道,“今日廷议的内容,你不妨来听听。”

何玉轩挑眉,言道:“万岁,我……”

“是关于推广那些新作物的消息。”朱棣慢悠悠打断了何玉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