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过他包扎吃完药几刻钟后,燕军开始打扫战场了。

源源不断的伤兵涌入军医营。

何玉轩是个大夫,括号,不是个烂好人,括号完毕。

然当他亲眼目睹那些伤残战死的士兵被接连从战场上抬下来,支离破碎的身体血肉模糊时,那种一贯平和的心态顿时泛起波澜。

人类所能设想到的所有悲惨痛苦都在这一瞬间展露无遗。

何玉轩不断穿梭在这一个个伤兵中,曾刚救起来一个,又接连不断地投入到下一次抢救中,吊命的药一直在熬着,备好的人参片被他塞入一个又一个伤兵口中,希冀着这口微弱的参气能吊住濒危之人最后的一口气。

他的手染满了他最不喜欢的血液,那种曾经在东路巷里的疲乏又一次爬上了何玉轩的骨髓里,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泡在军医营里整整十几个时辰。

几乎是一天半,何玉轩甚至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倒是印证了也的说法,他这几日果真“好好”呆在军医营里头。

何玉轩迅速固定住伤员的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家里有孩子了吗?”

这是放眼望去最后一个伤兵了。

这伤员才十七八岁,被何玉轩这么一问,虽伤势剧痛,脸色却突地爆红起来,扭捏着说道:“家里还没给说……”那个亲字还没说完呢,他便“啊”地惨叫了一声。

何玉轩在他分心的那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咔嚓把脱臼的地方掰回去了。

固定上药然后处理这小伤兵的各种擦伤,这流程何玉轩早就熟悉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