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瞧着这位答非所问的何大人,抿嘴笑道:“大人,午后我该去内里报布料了,您可有要求?”

何玉轩微愣,“什么布料?”

莺哥讶异了,“每三月府里都会让绣娘做新衣裳,大人当然也有。”按理说,先前伺候的人应该和何大人说过才是。

何玉轩不知道这事,也不怎么在意,“不必了,衣裳够穿就行。”

莺哥忍不住着恼,“大人怎的毫无欲望,吃食也不上心,外物也不在意,这可怎生是好?”

何玉轩看着小孩苦恼的样子,倒是好笑起来,“怎么一脸苦巴巴的样子,我这不也活得好好的?”他说起话来总是不轻不缓,犹如潺潺流水般慢吞轻软。

莺哥扁嘴,“您这般,要是遇到个得寸进尺的,岂非要被人欺辱了去?”在莺哥眼中,何玉轩当真算是大英雄了,可不愿旁人祸害。

何玉轩敛眉抿唇,对小孩的真心有点招架不住,抬手摸了摸莺哥的头,“年纪小小,想那么多作甚,谁能欺负我?”

莺哥小小声地说道:“二公子。”

何玉轩按住他的肩膀,总是自然流露着淡淡笑意的眉眼突地严肃了起来,“不该说的不可说。”

莺哥的消息想必是从他的义父王景弘得知的,可这不是能轻言的事。

朱棣性格冷然,年纪轻轻而膝下有三子一女。燕王妃去世后,也没瞧他有再娶的念头。这也便意味着如今这三位公子,或许便是将来的……如今局势未明,任何话都需要再斟酌。

莺哥是好,唯独这性子太天真了些。王景弘的庇护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好事,还是得再谨慎些。

莺哥听着何玉轩的悉心教诲,领悟了片刻后小心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