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自己不知道强大了多少的精神压力下,卢卡斯不由自主的微微分神,冷不防被手冢一脚狠狠踹在小腹,壮硕的身躯竟凌空飞出数米才重重落在坚硬的地板上。还想起身还击,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红了双眼的手冢如一支离弦的剑直直扑向自己的向导。卢卡斯不敢收回精神向导,又不敢命令它去攻击越前以挟制手冢,他害怕刺激到已陷入狂暴状态对方,更害怕对方会失手直接格杀了珍。

感觉到身后凌厉的杀意扑进,珍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惨白了面孔,忙制止了自己的精神向导,强忍着恐惧高声叫道:“we resign!”将手冢根本不理会自己仍直直冲过来,她连退了好几步,突然想到身边的少年也是一位向导,忙道:“阻止他,他是你的哨兵,再继续狂暴下去会陷在精神世界里出不来的!”

在浑身无处不在的疼痛里努力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张布满杀意的冰冷面孔,越前来不及擦去糊在眼上的汗水,连忙把自己的精神触丝张到极限,严密包裹住手冢急剧波动的精神领域,一遍又一遍去安抚他即将失控的心绪。从没想过安抚一位陷入暴走状态的哨兵是一件如此吃力的事情,越前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痛得快要爆裂了一般,等好不容易感知到手冢渐渐平静,他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赶在越前倒地之前将他拢入臂弯,手冢回头用依然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紧张得不住颤抖的珍和还在拼命朝这边爬来的卢卡斯,抿直了唇线。他已经走出了狂躁状态,但心中的杀意依然在剧烈翻涌,因爲这两个人竟然爲了一场较量的胜利去伤害他的向导,他无法大度的原谅。深深吸着气,他冷冷的道:“没有下一次了,如果还有人试图伤害他,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其实,在手冢陷入狂暴时最紧张的不是卢卡斯和珍,而是在会议室里的各位高层。等到看见越前成功安抚了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哨兵,寂静无声的会议室里这才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因爲他们刚才已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这个越前龙马真的不简单。我记得手冢国光上一次暴走是在围捕他的时候,那时我们可是损失了好几位哨兵和向导的。如果能早一点得到越前龙马,我们也不会承受这麽大的损失了。”盯着大屏幕上陷入昏迷状态的越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中闪动着欣喜,转头对正打算离开去现场的威尔森道:“无论如何,我希望快一点看到他们之间的精神向导被召唤出来。”

“我知道了,现在赶过去就是要对手冢国光说这件事。”对在场所有高层鞠躬致意,威尔森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室。赶到训练场,见手冢仍紧搂了越前不肯松手,所有的医护人员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站着,他挥手示意所有人回避,自己慢慢走到手冢面前,淡淡的道:“知道你今天爲什麽会陷入劣势,带累越前受伤吗?”

眉心凝着深深的结,手冢动也不动的望着怀中苍白精致的面孔,好半天才哑声道:“我不够强大。”是的,不够强大到摆脱对手的纠缠,才无力及时出现在他的向导面前,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

“的确是这样。”冷漠的看着手冢,威尔森继续道:“不过说实话,就单兵作战而言你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哨兵,你们今天最大的劣势在于没有精神向导的辅助。如果你和越前都能拥有自己的精神向导,那麽就算你被卢卡斯缠住,你也可以让精神向导去保护越前。要记住,你不是万能的,没有精神向导你永远要面临今天的局面。”

默默听完威尔森还算客观的分析,手冢苦涩的抿了抿唇,不言不语。他当然也渴望能与怀中的孩子结合産生精神向导,但他清楚越前不会愿意,因爲他不是越前心上那个人,他不想去逼迫。

见手冢不接话,威尔森冷淡的勾了勾唇角,略带嘲弄的道:“你应该知道,高层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会一直等着你磨蹭下去。如果你做不到,他们会派新的哨兵来接替你的位置,你愿意看到这种状况发生吗?或者说,你作爲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孩子被别的男人拥有吗?”

当然不愿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月,可怀中的孩子他早就爱上了,爱那张骄傲的面孔,爱那永不服输的性格,爱一切的一切。仿佛害怕威尔森现在就把越前带离自己身边一般紧了紧双臂,手冢慢慢抬起头,清冷的凤眸里闪烁着一抹哀求,轻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他的。”

知道这个从前很难动摇的哨兵已经被自己牢牢掌控住了弱点,威尔森也不再进一步逼迫,只是微微颔首道:“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时间,你也抓紧吧。塔很快就会指派任务给你们,如果你不想越前在任务中受伤,就尽快与他结合,唤出你们的精神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