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莫测的笑笑,葬仪屋也不回答,转身拿了化妆品低头在女尸惊恐的脸上细细涂抹描绘,隔了好一会儿才轻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愿小龙马不要吓哭了才好哦。”
“我才不会被吓哭的,你还差得远呢!”不服气的嘟哝了一句,越前轻轻踢了一下面前的棺材,接着道:“还有,我已经十六岁了,伯爵才十三岁,我比他大。”
唇间溢出一声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宠溺的笑,葬仪屋低头看看面前的女尸,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要是他知道我多少岁了,一定会吓哭的吧。”
虽然听葬仪屋说要带自己去见一个真正的外科医生,可当月亮初升的时候,被葬仪屋带到一个有着高高的烟囱的屋顶时,越前彻底傻了。小心翼翼的坐在陡峭的屋顶上,他探头探脑的看着四周,问:“我们到底是怎麽上来的?”
“不就是嗖的一下就飞上来了吗?”背靠高耸的烟囱坐着,把越前往身前拉了拉拢在臂弯,葬仪屋拿出一个骨灰罐子,从里面拿了一根狗骨头形状饼干塞在他嘴里,勾着唇角道:“坐好哦,掉下去小生可是不负责的。最多就是把你的尸体缝合的好看一点。”
“你怎麽就能做到嗖的一下就飞上来了?”嘴里叼着饼干,越前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不自觉的朝葬仪屋怀里靠了靠,含糊不清的追问。饼干的味道明显不错,越前吃完一根之后自己又从罐子里掏出一根,至于爲什麽饼干会被放在骨灰罐里,他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毕竟,他还能指望一个睡在棺材里,把尸体当玩具玩的家伙正常一点吗?
似乎对越前的反应很满意,葬仪屋摸摸他的脸,突然一根手指压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压低声音道:“嘘,我们要等的家伙来了,别出声,看就好。”
话音刚落,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不知从什麽地方高高跃起,落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上,稍微对峙了片刻又厮打在一起。怎麽看都觉得其中一道身影非常熟悉,越前眯了眯眼想要看个清楚,无奈那两个人动作实在太快,就算他一直紧盯依然看不太明白。
就在这时,葬仪屋的手指在他眼上轻轻一抹,凑到他耳畔笑道:“这下应该看得清楚了吧?”
的确,在那只手离开之后,越前觉得自己的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幷且能看到很远的东西,自然也就看清楚了那两个正在打斗着的人的脸。其中一个穿红衣服的,他不认识;但另外一个他就很熟了,那可不就是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塞巴斯蒂安吗?微微疑惑的皱了皱眉,越前转过脸望着葬仪屋,悄悄问道:“他们在干嘛?”
“打架呀,这还要小生解释吗?”揉揉越前的发,手背滑过白晰精致的面孔,入手的一抹冰冷让葬仪屋把越前稍微抱紧了一些,低笑道:“要不要赌一下他们谁会赢?”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打架!那个穿红衣服的家伙是谁?”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对方高高扬起的唇角,越前顿了顿,道:“我赌塞巴斯蒂安会赢。”那个黑衣的执事不是人,他一早就知道,甚至他还知道,那是一个恶魔。因爲对方经常说的那句话已经隐晦的表明了身份,只是一般人不会想到那个地方罢了。所以,他相信对方不会输。不过他也很好奇那个红衣人的身份,毕竟能和恶魔纠斗到这地步,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
一眼就看穿了越前在想什麽,葬仪屋捏着下颌轻轻笑道:“那家伙麽?他可是介于人类和神之间的存在,是死神哦。”
死神?好惊讶的望着那个红色的身影眨眨眼,越前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这麽容易就接受了葬仪屋的解释,又轻声问:“死神不也是神吗?爲什麽你会说他是介于人类和神之间的存在?”
似乎很满意越前没有大惊小怪,葬仪屋笑得越发灿烂,可声音却是淡淡的:“虽然自称爲神,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半神吧……”不等越前再继续追问,一把抱起他无声无息的跃到另一个屋顶上,指着一条小巷道:“小生说过要带你来看真正的外科医生吧,就在下面哦。”
顺着葬仪屋的手朝下看去,越前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眼猛然瞪大,纤瘦的身体一开始颤抖就没办法控制。在那条漆黑的小巷里,皎洁的月光之下正躺着一个红衣红发的女人,胸前巨大的伤口里鲜血汩汩而出。而他认识的那位少年伯爵就半跪在她身边,低垂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难怪葬仪屋之前说是他认识的人,原来所指的竟是伯爵的亲阿姨,供职于王立伦敦医院的外科女医师红夫人!她是死了麽?爲什麽她胸口会浮起那一条条如同电影胶片一样的东西,那不停翻滚着的每一帧里不断闪现的人和事又是什麽?伯爵爲什麽又会在这里?葬仪屋爲何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