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直接碰触伤口自然会痛,但这种痛于太宰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在他过往的那些黑暗岁月里,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他都受过无数次,而且从未有人帮他舔舐过伤口。越前就像一束光,照亮了至今也会不时淹没他的黑暗,让他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怀里抱着的孩子是可以和他分享所有的一切的。
两人在这边偷偷摸摸的做着什么,其他侦探社员虽然看不到,但那偶尔流泻出的低低和却足够他们发挥想象,尴尬可想而知。手上暂时没有紧急工作的都寻了借口躲出去了,不得不留下来继续做事的,只能面红耳赤的忍耐这种声音的扰。
可忍耐终有爆发之时,而这个率先爆发之人,便是国木田。重重摔下手里的笔,他也管不得尴尬不尴尬了,大步走到会客室外,对着里面发出愤怒的咆哮:“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别忘了这是侦探社,不是你们的宿舍!”
这声音仿佛轰隆隆的雷声,震得越前头皮发麻,忙不迭的抬起头转过身去,一脸茫然的看着国木田,困惑的问:“我们怎么了?”
“是呀,国木田君,我们怎么了?”正在得趣时被人打扰,太宰心里相当不爽,面上依旧笑容灿烂。轻捂着尚未止血的伤口,他半撑起身体懒懒靠着沙发,眯眼看住那张怒意勃发的正气面孔,扬着唇角道:“我们正在研究异能力的差别,你以为我们做了什么?”
太宰说的是实话,可看他一脸的模样,国木田自然而然的把他捂着颈项的举动理解为隐藏某些东西,比如,吻痕。因为福泽的关系,国木田向来比较关注越前,所以此刻的太宰在他眼里无疑成了一个勾引未成年人,而且还混淆人家性取向的混蛋。紧紧咬着牙,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你要敢对越前乱来,我灭了你!”
面对这样毫无威胁性的威胁,太宰轻轻一哂,心说“我要真想乱来,你还拦得住吗?”不过他此刻没心思和国木田玩闹,更担心越前看出端倪,索性大大方方的放下手,眯眼笑道:“喏,这是龙马君刚才初拥我的证据。我说国木田君,你想到哪里去了?”
蜜色的皮肤上确有尚未干涸的血洞,但因为越前初拥时是唇齿并用的,自然也在伤口周围留下了青紫色的痕迹,看得国木田更加认定太宰是以研究异能力为借口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快步踏进会客室,抓住少年细瘦的手臂,国木田扭头就走,边走边道:“越前,你以后离那个祸害远一点。”
“等一下。”记挂着太宰的伤口还在流血,越前死死站在原地不肯动,望着国木田严厉的双眼,微蹙着眉道:“太宰先生的伤需要处理,我不能走。”
“越前!”恨铁不成钢的瞪视着一脸认真的少年,国木田简直要气得跳脚了,口不择言的道:“那混蛋根本就是以研究异能力为名……”
“国木田君。”慵懒的声音拖得很长,太宰难得敛去了笑意,褐色的眼瞳闪动着一丝幽暗冰冷看住国木田,让对方在目光下不由自主的噤声。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捂在伤口上,他站起身把越前拢在身侧,淡淡道:“行了,你要嫌我们在这里碍事,我们还是出去好了。”
极难得看到太宰流露出这样的冷意,国木田心底泛起一丝寒意。理智告诉他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不是明智的举动,更有可能激怒太宰,他只能紧拧着眉心目送二人远去。
“你在气什么?”走出侦探社的时候,越前敏锐察觉到太宰周身环绕着冷凝的气息,不由得微微蹙眉,望着半垂的褐瞳,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哝:“其实……你刚才发出的那些声音,的确是打扰到别人了……”
微微抬眼看住泛着薄薄红意的精致面孔,太宰放缓了表情,手指在越前发上揉了揉,弯起眼笑道:“好吧,那下次我叫轻一点。”
那你就不能不叫吗?明明就是在做正事,发出那样的声音,叫人不乱想也难吧?在心中嘀咕了几句,越前拨开还在头上作乱的手,扭头闷闷的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笑意渐消,太宰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去看一个朋友。”
还是那个公墓,去的却不是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太宰握着越前的手,一步步朝公墓的最高处走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越前总觉得太宰越往高处走,就把自己的手握得越紧。直到些微的痛感传来,他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一步。
“如果不想去,还是不要去了。”直直看住回望过来的那一双眼,越前微蹙眉心,顿了顿又道:“还有,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很难看。”
眼角在微微的抽搐,但唇侧的那一抹弧度却像是牢牢固定在了脸上一般,太宰就这么看着清澈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猫眼,含笑道:“不,我想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