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眼底写满了疑惑,越前直直看着太宰,看着他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什么都懂了。

有乱步出马,真相自然大白,杀人者就是那位杉本巡警。至于他犯罪的动机,作案的手段,越前都不关心,只等着一个机会向太宰问明一切。而这个机会,终于在他们坐上回程的电车上时被他等到了。

也许是知道越前有话想问,太宰在走进空荡荡的车厢时便选择了最远离乱步和中岛的位置,然后看着随自己一起走过来的少年,微微扬起唇角道:“又猜中了什么,聪明的龙马君?”

明明是夸奖,却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个认知让越前有些不满,轻哼一声在太宰对面坐下。漂亮的金琥珀猫眼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他就这么盯着微弯的褐瞳良久,慢慢启口:“你今天该不会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这里吧?”

“怎么会?我的异能力可不是未卜先知哦。”含笑回望那一汪清澈,太宰只觉那是深不可测的漩涡,可以轻易将他牢牢吸附,忙调转目光看向窗外,淡淡笑道:“只不过我在河边等待一起殉情的美人出现时,突然感觉到你们需要我。为了节省时间,我就顺着河水飘下来咯。”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偷偷腹诽着,越前也懒得去揭穿,停了片刻又道:“乱步先生,他其实不是异能力者吧?”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不置可否的对着越前笑了笑,太宰抬手轻拨贴在颊畔的发,睨过意味深长的目光,道:“不会就因为我刚才站在乱步先生身后,你就又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吧?龙马君,你真的很多疑哦,多疑得叫我觉得危险。”

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得意的弧度,越前单手托腮撑住窗沿,朝太宰的方向凑了凑,悄声道:“不好意思,太宰先生。我刚才看到的,可不止是你站在乱步先生的身后,你还做了点别的小动作吧。”略微顿了顿,他把嗓音压得更低,“比如,你在他发动异能力的时候,捏住了他的一点头发。”

闪动着骄傲与笃定光芒的猫眼就在面前,太宰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触微挑的眼角,却又在最后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撩起一缕墨绿的发丝绕上指尖。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泛起挑衅笑意的精致面孔,他颔首道:“没错,很早以前我就一直怀疑,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那你呢?你又是因什么而怀疑的?”

“因为乱步先生并不是在发动了所为的异能力之后才发现凶手的,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杉本巡警了,才会故意挑了对方进行比赛。”说完自己的理由,越前突然惊觉到太宰正在把玩自己的头发,面上浮起微微的热。想要躲开,却又不愿示弱,他悄悄挪开目光,盯着一圈一圈缠绕在修长手臂上的绷带,若无其事的道:“总是缠着这个,你不觉得麻烦吗?”

“这个么……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麻烦了吧。想不想看看?”缓缓收回手,指尖落到柔软粗糙的纱布绷带上,轻轻抚向那个隐藏得很好,小小的结,然后停顿住,太宰抬头用微微沉溺在阴影中的眼看了看仍盯着绷带的少年,突然就推翻了刚才的决定。“还是算了,我怕吓到你。”

是啊,还是算了吧,他们还没有熟识到那种地步,可以让他分享出那些黑暗的过往。这么想着,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越前,太宰笑道:“说起来,还从未听过你说起家里的事,要不要跟前辈说说?”

思绪还陷在猜测绷带下到底掩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上面,听太宰这么问,越前想也没想,径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老爸是恶魔族的大公爵,妈妈是血族的王女,我的出生是个意外,因为生殖隔离定理决定了异族通婚是不可能有后代的。”

原来还是个身份高贵的小殿下啊……难怪初见时就觉得气质不同一般,原来和他这种在最黑暗的泥淖里生长起来的人有着天与地的区别。唇角勾起的弧度里多了些自嘲,以及想要都弄的恶意,太宰慢慢朝越前凑过去,靠近精致的耳廓时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就这么多?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

“都说了我的出生是个意外,难道意外还能发生很多次吗?”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际,些微的痒意惹得越前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连忙朝后退开,微蹙着眉瞪向眼神有些奇怪的褐瞳。

知道越前心思敏锐,观察力更是顶级的,太宰不愿让他看出自己心中那股久久不下的恶意,顿时笑眯了眼,把双手交叠在脑后往靠背上一靠,用特别惋惜的语气道:“还以为龙马君有漂亮的姐妹,想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