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幕证实了忍足的猜测——卒塔婆上泛起金绿色的光芒,葬仪屋只是轻轻一挥,便将两位死神扫落在地;当光芒淡去之后,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最正宗的死神镰刀!
不仅如此,那等身高的死神镰刀的刀柄上还有一具骷髅,正是最最古老,也是最强悍的死神才能拥有的。那已经不再算是死神的工作道具,而是一把可以斩杀任何死神的超强武器,看得忍足勃然变色,厉声喝道:“你已退役,死神镰刀应该上交,你是怎么偷藏起来的?”
轻轻抚摸锋利的刀刃,眼底带着一抹难掩的珍爱,葬仪屋悠然道:“拿着它太多年了,挺舍不得的,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拿回来的呢。”见忍足也握了一柄寒光闪烁的死神镰刀在手,同样是古朴的样式,他敛起笑意,缓缓举起刀柄,道:“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已有这般实力,就让小生来狩猎你们吧!”
无惧迎上挥舞而来的死神镰刀,忍足与葬仪屋斗到了一起,两把武器皆是碧光盈盈,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无比的破坏力,将本就一片狼藉的大厅变得越发支离破碎。趁着这样的混乱局面,越前冲出角落,直直冲向夏尔,试图在塞巴斯蒂安无暇关注时保护他唯一的人类朋友。
“你跑出来做什么?”见越前跑向自己,夏尔又气又急,等他一到身边便罕有大声的吼道:“为什么不好好藏着?偏要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飞踢开一具正摇摇晃晃靠近夏尔的尸体,越前抿了抿唇,目光坚定而倔强:“塞巴斯蒂安没空,我来保护你!”
注意到自从越前一出现,葬仪屋的目光便随之移动,就连对忍足的攻势也减缓了许多,塞巴斯蒂安心道不好,连忙抓起随着游轮的倾斜而坠落的桌椅向他扔去,试图混淆他的视线。
“没用的,砍这些桌椅就跟切饼干一样轻松。”嘲弄看着不断骚扰自己的恶魔,葬仪屋低沉的笑声里充满轻蔑。
“不,我只是想到因镰刀过长而攻击不到的地方来。”转瞬间,塞巴斯蒂安已躲过挥舞的死神镰刀,出现在葬仪屋的身侧,反手攻向他没有防备的腋下。
眸光一凛,葬仪屋硬生生停住攻击的余势,几个后空翻再次拉开与塞巴斯蒂安的距离,带着一丝赞叹道:“这想法有趣。既然这样……”纵身一跃,他落到夏尔和越前身后,先将越前往旁边一扯,一手拎住夏尔的衣襟,一手紧握死神镰刀,他逼视难掩愕然的蓝眸,轻轻笑道:“终于肯到小生特制的棺材里来了呢,伯爵。”
看着两个小孩都已落到了葬仪屋手里,塞巴斯蒂安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瞳孔射出一道血色的凶光,携逼人的杀意直扑而去。
“就知道你会来。”见塞巴斯蒂安已逼到身前,葬仪屋毫不留情将夏尔甩向空中,同时趁塞巴斯蒂安转身去追夏尔时,刀尖直直插进他的后背,透体而出。“人类既软弱又脆弱,想要给他们延命可是挺难的,执事。”轻笑着的嗓音里带着冷漠的残酷,葬仪屋不理越前在身后疯狂的踢打,缓缓抽回死神镰刀,道:“我之前就很好奇,一介害兽为何要化身为仆,给人类充当执事,容我拜见一下吧,你的走马灯剧场!”
原以为恶魔没有灵魂,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走马灯剧场,可当看见塞巴斯蒂安身上抽出的胶片状光带,越前怔了,忘记了对葬仪屋的打骂,愣愣看着宛如电影般在眼前浮起的一幕幕。
他曾以为,已经听过了这对主仆彼此叙述的过往,可当亲眼看到那些曾经时,才明白他们的羁绊有多深。塞巴斯蒂安和夏尔,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除了契约的约束外,他们之间已产生了更多的东西……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啊,小东西。”在越前尚在出神的时候,葬仪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凑到他耳畔低低叹道:“本想把你留在这里的,可这艘船很快就会沉默,我终究是不放心啊。”
“站住!没我的允许,你休想带他走!”见葬仪屋要将越前带走,忍足闪身挡住去路,以凌厉的攻势试图将他拦下,“你也必须跟我回母星受审,否则将被除名,彻底放逐!”
只是一个简单的抬手便化解了忍足的攻势,葬仪屋微扬着唇角,眼色却无比冷淡。垂头看了看正咬着自己另一只手腕磨牙的少年,他轻笑一声,道:“作为新生代死神,你的实力不错,但绝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保护小东西许久的份上,我就暂且饶过你吧。至于放逐什么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刀尖一挑把忍足逼退数米,跃起的同时将整艘船拦腰斩断,葬仪屋回头看向他,道:“转告越前龙雅,我不会伤害小东西,只是暂借他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