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常见不过的优胜劣汰,食物链上端的存在会猎捕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动物,作为食物,吞噬消化,以提供足够的养分,支撑成长。

拿尼加便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等价交换中缓慢成长,她用自己从强求中获得的代价来实现别人的愿望,本质来说,她只是一个给天平两端筹码提供衡量标准的仪器,当然,这仪器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甚至伊尔迷可以说,这样的能力就是奇迹本身。

西索看见拿尼加懵懵懂懂走路的模样,吹了一个口哨,他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了,正如伊尔迷所说的“饥饿”,那孩子虽然看上去无辜,但是直觉强如西索却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猎捕者的本能,她在寻觅什么,她在搜索什么,她在渴求什么。

“安静点,西索。”伊尔迷就是伊尔迷,虽然现在因为被封念而处于不利情况的是他,但即便如此却并没有如此而将自己强迫症似的控制欲隐藏起来想,相反,他在说谎大师西索面前甚至懒得多做伪装,一个妄图一切都依照他计划行事的可怕控制狂,伊尔迷从来都是以如此形象出现在西索面前。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仙女,当然,本人缺乏自我认知。

“好吧。”西索耸肩,他很适合做这样富有西式幽默的动作,就如同与他异常切合的小丑服,在西方文化中欢乐的象征,在这些年来却被发掘出了第二重隐秘的恐惧感,从带来欢笑到带来恐惧,这两者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疯狂而令人恐惧的小丑,魔术师西索简直就是这一形象的代名词。

懵懂前行的拿尼加找到了她的目标,一个典型的人生loser,拿着酒瓶,油腻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在他脸上,胡子拉渣,身上的衬衫皱巴巴像是从洗衣机中才滚过似的。

有人在叫醉鬼强尼,问他还要不要接着喝。

“给我你的肱二头肌,强尼。”拿尼加张开了双手。

西索在伊尔迷杀必死眼神中又吹一记口哨,真是可怕的要求。

醉醺醺的强尼听不见拿尼加的要求,随意挥手好像驱散蚊子似的赶拿尼加,西索见此状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伊尔迷微不可闻地数数:“一个。”

“给我你的十二节指肠。”第二个强求发动了。

醉汉沉沉睡去,留给小孩子一串均匀的呼噜声,他甚至听不见拿尼加强求的内容。

不过就算听见了也无法实现吧?伊尔迷玩笑似的一吐舌头,成功让他身后的西索再度变成包子脸。

啊,怎么说,配上小伊这张脸确实挺可爱的没错,包子脸的西索在心中吐槽,但是联系本人性格,恶意卖萌只能让人觉得可怕吧?

“给我你的肺,强尼。”第三个强求,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难度下降了,伊尔迷听拿尼加的强求,若有所思,比起之前对囚犯分分钟至死的强求,今天这一波的难度无非下降许多,如果处理得当,被强求者皆能活下去,或者说苟延残喘?

是因为我命令的次数变少了吗?他想到了自己之前虽然谨慎但是无节制的实验,果然就是因为严重透支力量才会产生惨烈的结果,现在看来,只要保证命令与强求收支相抵,那代价就能被控制到最小。

不过说到这个问题,只要代价不是与揍敌客家的人支付,那就是死再多也无所谓,伊尔迷薄凉地想到,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拿尼加在强求之后的随意许愿,一旦他的强求被实现,完成者的随即许愿并不能被他控制在其中。

果然,还是把这个孩子看好吧,伊尔迷在心中想到,直到她能够控制现下随即出现的强求与许愿,在此之前必须要被牢牢看护在他的羽翼之下才可以。

“嗯~”西索将注意力集中在拿尼加身上,“连续拒绝你弟弟的要求,会有什么后果吗?”

伊尔迷回答他:“会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代价。”他觉得自己说话中有语病,末了多补充一句,“不过对当事人而言,这代价可能有点大。”看在西索和他一直合作愉快,而伊尔迷至今没有更换合作者打算的份上,他难得好心提醒变态一句,“如果哪一天拿尼加对你伸手,满足她的愿望。”

他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贴切,不仅拿尼加要是说了“给我你的心脏”之类的话,就算是西索想要满足也满足不了,看在他有保命符的份上,最后又添上一句:“只要你付的代价够多,但凡存在生命迹象就有被拉回来的可能。”

“毕竟,”他话语一顿,身后炸出漫天血花,就连西索都忍不住睁大了狭长的眼睛,“你也不想被炸成托马斯回旋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无辜,让人想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