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啊……”

深深地叹息，寥寥几语，恍若已过千年。

欧阳少恭的眼神终于变了。唇边没了笑，可却比带笑时更为柔和。他道：“悭臾，千年未见……”

此时的心境是何等的难以言喻。不同于作假曾见的故友，眼前所见便是真实。欧阳少恭心道，这迟来的“礼物”，倒是合他的心意。

“没想到……在吾死期将近之际，还能再与吾友相见。”龙首微微垂下，缩近了距离。话音苍老，流露出的情感令人感慨，“不久前，吾在一个人类身上感觉到吾友的气息，竟将他错认成你。”

欧阳少恭清楚那人是谁，却并未对此多说什么。他抬头望着悭臾，似乎能从眼瞳之中看到内心的深处。

“吾友，你可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自然记得。待汝修成应龙，便让我坐于龙角旁，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黑龙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感怀，声音竟变得悠远：“如今，可以履约了。”

阖上眼眸，欧阳少恭掩去了怅然，睁眼之时，他已带上了熟悉的笑意：“如此甚好。”停顿片刻，他回首望向身后，温言道：“只是，怕要劳累悭臾多带一人。”

黑龙掠空，白云从身旁飞梭而过，千山万水皆在脚下。人声扬在了空中，渐渐地消散在风里。

“……曾在昆仑山中感应到凤来的存在，玄霄若是无事，与我前去探查一番可好？”

“好。”

“待此方事毕，可该与天界了结恩怨……”

“一切随你。”

欧阳少恭侧目看去，似笑非笑地道：“一切随我？”

玄霄淡然道：“自是随你。”缓缓地，握上了身旁人的手，他远望天际，暗红双眸中傲气尽显：“吾与少恭携手，天地……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