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从未如今日戴了这许多钗环,却无半分不耐,笑晏晏地看着他。

顾惜朝低头凝看着她,低唤:“昊儿。”

他于人前需称她“陛下”,这一声“昊儿”便渐渐唤得少了。

赵昊语调柔和,挑眉笑应:“惜朝。”

她唤他“先生”不仅是习惯,但此情此景,不叫他的名字太过可惜。

顾惜朝端来交杯酒,用剩下半坛他们自酿的酒倒了少少两杯。两人毕竟都已不是少年,互相喂酒时,眉目相对,便十分多情。

放下酒杯,顾惜朝掂起衣角,给两人的喜服打上个结。修长的手指衬着红衣,十分好看,赵昊看着不由动情,抓起他的手轻轻一吻,轻笑道:“先生入朝便为一品官员,红袍加身,这一件喜服竟是为我穿了许多年了。”

顾惜朝一挑眉:“这么说来,当朝一品官员全为你穿着呢。”

赵昊摇一摇头,反手握住他手:

“先生,我绝不负你。”

起誓不负的总为男子,但她这样说,并不是颠倒位置。

她是以赵昊的身份说的。

赵昊并不只是顾惜朝的妻子,还是一国之君。

而顾惜朝胸中有韬略,哪怕爱恋妻子,也绝不是会沉溺香闺之中的人。

他们之间,不需要风花雪月。山盟海誓,却是为了交托天下。

顾惜朝握着她的手,温和道:

“昊儿,我绝不负你。”

作为丈夫,作为臣子,决不负她。

他们这些年来携手站在至高之位,荡边关,定宇内,翻云覆雨,执掌生杀,都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