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收到它之后的几个月里,反反复复地看了不知多少遍,那上面写了什么,早已经烂熟于心。
果然,在短暂的迟疑后,西里尔把铺在桌面的薄薄信纸拿起,比平时暗沉的目光落了上去,读到的内容与记忆没有半分差别。
“我不能忍受了,阁下!所有的大臣都告诉我,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可我不知道,到底何时才是他们口中的‘时候’?”
开始,便是如此激昂的话语。
“他们说,现在物资缺乏,支撑不起军队的补给,况且最大的敌人勾结外敌,非誓死不可抵抗,一旦主动开展,会加重人民的负担。他们却看不见,不被王都庇护的人民早已经不堪重负,再等下去,再拖下去,国家只有在对饥饿和死亡的恐惧中覆灭。”
“阁下,只有您能理解我。我看着饥荒的前兆在全国范围开始出现,不用说,这时一定陷入了相当两难的境地。可是,我无论怎么思考,都只能得出,能够拯救不列颠的方法,就只有——”
“战争。”
是了,是那个时候。
西里尔和不列颠的新王维持了一年多的通信,随着时间流逝,还不知道他们的姐弟关系的国王越来越信任他,将他引作知己。
作为王,就应当克制自己的私欲,喜怒不形于色。阿尔托莉雅褪去了少女时的天真散漫,严格地用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王的心声不再倾吐给他人,或许只有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义兄能够猜出她的想法。不过,背着其他人,阿尔托莉雅会在与康沃尔公爵的通信中透露一点自己的困恼。
她最大的困扰,就是“这个”了。
如何度过危难。
如何尽最大努力保全民众。
如何在无论内外都堪称绝境的环境下——拯救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