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需要努力,付出比没有压力的寻常人多出数倍的辛苦,才能够完成本来不应该由自己来承担的重任。

这小子……啧。

埃迪在旁边看了半天,期间打了好几个哈欠,将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年没过多久就像是遭遇了不少困难,连着几次皱起眉,下意识咬住笔头的种种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再打第七个哈欠的时候,埃迪终于坐不住了。

他并不打算像来时那样自己默不作声地离开,而是把翘起来的那条腿放下,突兀地开口,打破房间内维持已久的沉寂。

“怎么了啊。”

埃迪说:“你小子都快把眼睛和眉毛挤成一团了,丑得要死。说吧说吧,有什么麻烦,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这……其实不能算是麻烦。”

天草稍微顿了片刻,才抬起头。

只有在注视着埃迪的时候,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变得无比肃穆的神情才会转为柔和,就像是从竖立着冷硬墙壁的疏离世界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埃迪一句话就把他似乎还想绕几圈才能说到正题的台词堵了回去:“说人话。”

“……好吧,我确实觉得挺麻烦的。”

这一会儿,真的从郑重严肃的“领袖”变回到对还未解决的事情感到十分棘手的少年了。

有经验不足的原因,也有他在看到那份情报的刹那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的影响,总之,天草又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泄气一般地趴到了桌上,下巴搁在了叠在一起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