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历史”中,这场登基仪式同样存在,差异只体现在细节上。
就比如,坐上王座之前,王应当背对着他们说了几句话。但现在的王,直到将双手放在华丽御座的扶手上时,都始终一言不发。
还比如,在几乎要将天空震裂的呼声中,王应是略显散漫地翘腿坐着,似是冷淡的目光向下,将密集在一起的人群收入眼底,嘴角带着浅浅的轻笑。
但现在的王,还是没有开口。
由银丝镶嵌边缘的黑底长袍替换了他从来不改的黑衣,锈在袍底的赤纹为本就威严十足的他更添了一分稳重与雍容。
换上转为这场仪式准备的王袍,王的神色至始至终都维持着冷淡。正因为一切情绪都尽数收敛,从那双金眸中显现不出任何他人或是他物的影子。
欢呼声突兀地停了。
不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什么让声音戛然而止的意外,而是,莫名其妙地。
抬头仰望着高处的人们,心中忽然出现了一分愣怔。
很快,愣怔便扩散为仿若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意。
不能抬头。准确地说,是不能抬头——用自己的双眼直视在高处将他们俯视的王。
虽然王有好些日子没有在外露面,也没有再去过街头的酒馆,银发的男人和印象里没有明显的变化……
变的,似乎只是带给他人的感觉。
他坐在肉眼所能遥望的与太阳平齐的高处,面容有几瞬时间被光线模糊。而等到下面的人们再看清时,便发现:
王的眼里虽然无法映入任何事物,但,却是在无比公平地俯视着他们。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冷漠的公正,才让人不敢长久地注视他。
被俯视的人们也不知是抓住了什么,又好似没有抓住……哦,他们的欢呼声停了,在一片寂静之中,不知不觉地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