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埃迪随手拨开的杯子又重新移了回来,立在了他们俩中间,低低头就能碰到吸管。
两根吸管,一根黄色,一根红色,管口分别对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而杯子的宽度就那么一点儿,一个人先叼住吸管喝一口还好,如果很是不巧,两人都想要喝水,可能吸管还没有咬住,额头就撞到了一起。
——他们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姿势。
不过,与其说“撞”,还是“贴”的感觉最为恰当。
埃迪是典型的习惯性咬吸管的人,即使还在说话,那已经被咬得扁平的管口还在他微尖的牙齿里。
“话说,你习惯么?”
学着他的模样,在额头紧贴着额头——颇有几分傻气的情况下,也咬着吸管说话的迦尔纳的声音有些含糊,但也足以分清:“习惯什么?”
“很多。”埃迪漫不经心地搭下眼皮,“没有那么多事儿的日子,平淡得像是茶水滋味的日子,总觉得会让骨头跟着生疏的日子……”
“奇怪了,在城市里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也不是没有体验过啊。但为什么,只有这一回,就淡得让我的忘性变大了很多呢?”
真是奇怪。
真的跟以前不一样。
至少在这之前,同样身处于城市之中,与缔结了缘分的人混入了人群中,也朝夕相处地在一起生活,埃迪也能感受到宁静与平和。
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人,自己还要去做什么。
最开始是想要随心所欲,在潜移默化在压制神化的进程,他还要被时不时提醒,被过去有过孽缘的家伙牛皮糖似的纠缠,就算已经不在意那些破事儿了,这些人却怎么都摆脱不了。
然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