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无法控制好力道的脚步时轻时重地落到雨后湿润的土地,因而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陷印记。
即使被催促,也走得很慢,很慢。
大概是因为平日里他的行动一直都是如此缓慢,反应也一直都是如此迟钝,用这般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来,竟完全没有引来任何怀疑。
艾尔利知道,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那两人身上,从未移开过。
以及,时隔多年再回答同样的场景,有了不少长进的他也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要注视着他们。
为什么步伐缓慢,仿佛之间相隔的数米是一段不愿走尽的距离。
是在拖延时间吗?唔,好像可以这么说。那就对了,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不想……不想靠近啊。
原来那个时候,沉甸甸地积压在心头的重量就是悲伤吗?
所有还能流动的血液都聚集在胸口,让胸膛内部如被烈火灼烧,烫出一片乌黑的烙印。
然后它们得到了号令,一齐往上涌,先让颤抖着的双唇紧闭,随后经过双颊,汇集在眼眶,让滚烫的泪水潸然而下——
不对,那时的艾尔利根本就没有人形,怎么可能落泪呢?
他的印象里也没有这回事。但是,当梦中的艾尔利下意识地抬手时,还是有晶莹的水珠忽然落下,砸在了袖甲的边缘。
其后,微弱的水花就顺着弯曲的弧度继续坠落,直至没入湿滑的青草地,再也看不见踪影。
“艾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