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那段时间,假期里他还会到湖边走一走,去远处的山坡上坐一坐,看看放牧在平原里的牛羊。而现在不行了,他的困倦肉眼就能看得出来。

库丘林自然也不会不知道。

因为,需要上班的那几天,艾尔利的精神状态最不明显,他有时候都站不住,站一会儿,就得坐下休息更长的时间,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同样的。

库丘林刚和艾尔利住在这里的时候,叫他就是“喂”,“废物”。“废物”叫得最多,仿佛艾尔利这动不动就累得不行的模样,让被迫帮他干了不少杂事的英灵很不爽。

乡野间的宁静是艾尔利喜欢的,可库丘林却不喜欢。这里的一切都太安静了,战场上的哀鸣如同彻底地离他而去,敌人的鲜血也在眼前消失殆尽。

每天做着一层不变的事情,看到的就是一层不变的景色,一层不变的屋子,一层不变的人——

耐着性子,收敛起爪牙,忍受总觉得永远也无法习惯的安宁,也要守着不肯放走的这个人……库丘林直到后来才突然间意识到,只有他,只有艾尔利,是唯一无法“一层不变”的那一个。

他越来越虚弱。

虽然,到现在为止只是疲惫,整日打不起精神。但库丘林发现,艾尔利睡着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就像是一种“征兆”。

原本只是收敛起爪牙,忍耐着躁动守在这个人身边的男人竟然开始不安了。

“废物,打起精神。”

“喂,醒醒。”

“喂!”

“……”

终于有一天,“废物”和“喂”都不见了。

被“烦人”的家伙心血来潮拖到门口坐着晒太阳的男人,忽然间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