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是,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库丘林突兀地停下了。

湖水挡住了他的去路。

在这花海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湖泊。

不。

仔细看就发现了,这个“湖”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什么人,用极其简单的方式硬生生轰出的巨洞,经过雨水的积累,从空洞变成了湖,成为又一个将花的世界的完整破坏的存在。

库丘林的眼里,慢慢地,似乎就在他停滞着再也没有迈步的这一期间,多出了比赤色更深的颜色。

他面无表情,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魔枪。

如今的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在某个人的存在还没有被抹消的时候……不对,还要再把时间线往前推移一点。

因为意外的契约来到这个看似平静实则黑暗的世界,他每天都得忍受所谓的“宁静”,待在一个弱小的废物身边,只有一部分时间能够离开那家伙,去往他看不见的花海的边缘杀掉妄图染指“花”的杂碎。

斩杀之时从未留情,有战士的本能在里面,也有出于正正好需要的发泄,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他没有想太多,更是懒得想。

回去的路上浑身是血,也很麻烦。

不想被唠叨,大概也不想把肮脏的血液带回去,总而言之,每一次,他都得在半路稍微换一个方向,先到这个被他的宝具轰出来的洞形成的湖里粗粗略略地洗一洗身上的血。

清洗完,本来就比较浑浊的湖水顿时变作鲜红的颜色。但没有关系,这些水很快就会被泥土吸收,等到下一场雨到来之时,又会有崭新的、干净的湖泊形成。

到了这个时候,高大而冷酷、却偏偏却要忍着不耐多做一件麻烦事的男人也就真的该走了。他当然不会流连或者磨磨蹭蹭,相反,动作还得搞快点。

因为,若是速度慢了,在木屋里等了一个下午还没等到他回来的那个蠢货,就会一点儿也不嫌麻烦地推着轮椅,慢腾腾地找过来,在他的背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