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苦笑,知道自己被李资的事儿扰了心思,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通。
幸好林如海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失神,叹道:“当初老太太派人来接时,曾暗示过亲上加亲的意思。我虽婉转拒了,却想着若两个孩子长大后能合得来,这亲事也算不坏。宝玉不是嫡长,日后不用袭爵,却得二房唯一的嫡子,又得老太太的欢喜,若不出意外,跑不了一世的富贵闲人。这世上大多有些身份的男人,当妻室是打理后院、侍奉长辈、教养儿女的工具,妾室是闲时消遣赏玩的物件儿,能真心体贴女人的能有几个?女人一世所求,不就是一个小意温存,能日日陪她赏风弄月的良人吗?”
林楠指尖扣案为拍,笑道:“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若按这个这个标准,宝玉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良人了。”
林如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尚是首次见识自己这个儿子出口成章的本事,心中暗叹一声,放下此事,道:“当年我也着人打听过,都说他钟灵毓秀,聪慧过人,若人品还过得去,也不失为玉儿的良配,谁想大了……罢了,不提此事。”
说话间,下人断了汤药进来。
这些日子林楠在外吃多了酒席,饮食不周以致肠胃不适,太医便开了方子给他调养。
见林楠在这样的天气里,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一口喝尽,额角却不见丝毫汗意,林如海皱眉道:“你不是认得不少御医吗,回京以后,让人将你这体寒的毛病好好治治,千万别留了病根儿老来受罪。”
林楠笑道:“儿子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回来,这寒气怕是从地底里带上来的,哪是吃药就能吃好的?”
林如海斥道:“胡说什么!”
林楠笑笑不语,微微低头,手指在茶杯上轻抚,林如海见他神色有些恍惚,问道:“怎么了?”
林楠默然片刻,才抬头慢慢道:“儿子在京的时候,给儿子把过脉的太医不少,却没有一个提过什么寒症,倒是在湖边垂钓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人,他不过看了我几眼,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