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的小公子当时十一岁了,甚是聪颖,可是顽劣的很,已经气走了十几位先生了。据伯父讲,那时他就让我和那家的公子并排坐着,一起教。抽那小公子背书,小公子不理,他就让我背。我背出来了,他就叹气‘怎的连两岁幼儿都不如呢?’,若是都背不出来,他也叹气‘怎的和两岁幼儿一样呢’,终于有一次,伯父问我一个问题,我答不出,那小公子得意洋洋的说出答案,伯父点头‘倒是比两岁幼儿强上些许’。那小公子大怒,从此卯足了劲儿的念书,誓要把我比下去。”

李渊大笑,问道:“后来呢?”

林若道:“那家是商人家,只想让他学会认字算账,以后能接管生意就好。他认真学起来,不过一年功夫就学的差不多了,然后便跟着他父亲学做生意去了。”

李渊道:“那他最后可曾比过你?”

林若笑道:“那时的事我如何记得?不过他如今见到我,还要称我一声小师兄呢!”

李渊哈哈大笑,又道:“你伯父也算是个能人,你这些本事,也是跟你伯父学的?”

林若摇头道:“伯父不会这些。伯父幼年家贫,家里能送他去认几个字、读几本书就不错了,所以索性一心都扑在书本上。不过他说让我趁着年纪小,除了课业,想学什么便去学,等长大了,再想学也未必有那个精力了。然后我告诉他,我想学琴。可是伯父哪里请的起先生教我弹琴?于是便到处打听。他打听到张家的族学里有个先生专教琴棋书画,很是了得,便辞了当时的工作,去张家自荐。伯父在张家要教几十个孩子,很是辛苦,薪水还只有先前的一半不到,可是我当学会第一首曲子回家弹给他听时,伯父大笑,说这买卖做得划算。”

顿了顿又道:“我会的那些,一半儿是跟着伯父从别的先生那里蹭来的,一半儿是后来伯父做了官,送我去书院学的。”

李渊轻叹一声,道:“你伯父待你倒是真好。”

脸色显出怀恋之色,道:“我也是自幼丧父,不过母亲和姨母,也都对我极好。”

又道:“你伯父为你学琴费尽心思,如今你不再弹琴,他岂不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