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车门关上,自己上车发动,安宁才道:“爸,给你添麻烦了。”
齐正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昨天几乎一夜没睡,口中道:“父子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不给我丢脸就成。”
又道:“董家的小子伤的有点厉害,皮肤大面积烧伤,脸毁了一小半,有一只眼睛视力下降到差不多为零,和瞎了也没区别。”
安宁嗯了一声,不答话。
齐正阳侧头看了他一眼,咦了一声,道:“居然没被吓到?”
安宁淡淡道:“染上毒瘾,和瞎了一只眼睛,哪个更惨?”哪个更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对安宁来说,当时放火虽然的确是冲动之举,但却绝不后悔——若不是他强撑着打发了记者,他现在是什么下场?若是他一辈子戒不掉毒瘾,又是什么下场?
齐正阳看了他一阵,忽然噗嗤一声失笑,还越笑越大声,在安宁头上摸了一把,笑道:“原来一直嫌你小子不像我,现在发现你骨子里像极了老子的时候,偏偏又不是亲生的了!这操蛋的!”
安宁不满道:“爸!”
齐正阳哈哈一笑,漫不经心道:“齐家的股份恐怕没你的份了,你还有两个月高考,喜欢什么专业就报什么专业吧!”
这是说,除了齐家的股份,一切如常吗?他不会被赶出齐家?
安宁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鼻子微酸,歪头靠在齐正阳身上,抱怨道:“爸你早说这话,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还成了老子的错了!”齐正阳向下挪了挪身子,让他靠的更舒服些,口中却骂道:“平时看你像个聪明的,谁知道钻起牛角尖来这么厉害……一条狗养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儿子,那是说扔就扔得掉的?还有,你以后少跟你妈学那么些坏毛病,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吗?将自己朝死里折腾,等人想起来好去安慰你?你又不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