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摔打着手上还泛着少许湿气的披风,趁着火势稍弱,硬是从门口冲了过去,却连自己到底是冲进了门,还是冲出了门都分不清,只能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见的,除了烟,只有火。

“琴歌……”

秦逸追在他身后进门,听着秦钺用残破的嗓子,一声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苦笑道:“陛下,别叫了……咳咳……这种情景,就算找到他,我们又有什么本事……咳咳咳……救他出去。”

秦钺淡淡道:“救不出去,也可以死在一起。”

“陛下!”

秦钺道:“抱歉……连累你了。”

秦逸苦笑,声音低而黯然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咳咳……臣曾发过誓,要为陛下出生入死,如今也算是,应了誓了……就是有些不甘心……韩魏赵,三地尚未平息,咳……陛下若是出事,他们只怕立刻就要反了,还有,齐人还没收拾,南楚那块嘴边的肥肉还未下肚……真的,好不甘啊!”

“嗯,”秦钺道:“是很不甘啊!”

秦逸看到一线希望,眼睛一亮,道:“陛下,我们原路返回,臣拼着性命不要,一定将您活着送出去!”

他扯着秦钺的胳膊:“走,我们走!”

秦钺甩开他,尽力放开声音:“琴歌!琴歌!琴……”

“陛下!”秦逸绝望了,一路上,他不知道劝过秦钺多少次,直到此刻,依旧无功而返,他几乎要哭了:“陛下,一个琴歌,一个男人,就真的这么重要?为了他,命不要了!天下不要了!陛下,你醒醒吧!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琴歌!”

“这世上,当然只有一个琴歌。”秦钺苦笑:“你的意思,寡人明白,如果寡人活着出去,或者在多年之后,也会嘲笑自己此刻的昏庸愚蠢,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寡人害怕的很……害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