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廖觉得此时的琉璃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下他的话茬,“我知道,你在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提到过。”

“我一直等的那一个朋友叫做申屠此非……”

戈廖的思维一时顿住,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又该说什么。

琉璃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就像是两条缠在一起的红绳子,早就打了死结,解不开了……这一次,不要再辜负他。”琉璃说的累了,又合上了眼睛,回到石凳上坐着,“他放不下你的,把你心里的那些话都告诉他吧,他会原谅你的……去吧,就在你们的家里。”

每一个人,都有一些深埋在内心中的秘密,比如戈廖、比如当年的那只雪色狐狸。

修炼是一件清心寡欲的事情,在当年的琉璃离开了那间荒凉的院子,跟着一些别的妖怪们一同修炼的时候,在他无波的心中,想的最多的,就是那一段时间里一起相处的此非……当他终于下山游历时,找到了曾经的申屠府,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孤独却温柔的孩子。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别人做了这么多。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之时,他的心中,猛然涌出来的强烈愤恨与杀意,是针对着戈廖的辜负……可是他压抑住了,他只是一只妖而已。人世间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去在意,需要去守护,不只是那些还在萌动时便已经枯萎了的爱情。他还有他的族人,他还有其他的,需要去坚持的、守护的……

戈廖离开了,琉璃还坐在石凳上,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总有一些东西是要放开的……更何况,那个时候萌动的情感,在这个时候说来,也已经是过去,那个温柔的孩子,早已经不是需要他陪伴的人了。

坐在石凳上的琉璃身影像是水波似的,渐渐泛起涟漪,然后消失,他还有需要去做的事情,不论是人是妖,都要承担起,应该背负的责任。

戈廖的行动非常快,他被琉璃安放的地方,是在浣熊市外围的一处人烟偏僻之所。一路行来,戈廖发现,本该有些人烟的地方,却变得荒凉,那些森林中的鸟鸣声也都完全消失无踪。对于危险有着特殊感应的动物们,都不知道迁移去了哪里,只是偶尔会看见一些被撕咬啃食过的动物的尸体,倒在地上,腐烂的臭味弥漫到很远的地方。

戈廖越是往浣熊市内圈外的郊区走,就越是能感觉到,在浣熊市的内里,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死气,心中的忧虑更甚,戈廖加快速度。

“噢噢噢噢~”一声嘶嚎声传来,前行的戈廖突然停下脚步,细微的咀嚼声传进戈廖的耳朵中,一种奇怪的死气将前进的路笼罩着,戈廖把手放到一边的树上,仔细的观察周围的花草植物,它们的身上好像都沾染上了什么东西,一种非常具有侵略性的,弥漫在空气中的东西,这些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正在试图钻进他的皮肤里,可是却无法成功。

“……病毒。”戈廖把这两个字压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范围。

一只僵硬的手从旁边挥过来,戈廖向前两步错了开来,回身一看,竟然是一个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她的右脸上的肌肉和皮肤,从嘴唇以上,到后脑勺全都没有了,空洞的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骨和牙齿,眼眶以上到额头,也是血红的一片,右眼的眼珠子还从眼眶中脱落出来,眼珠的后面是一条白色的韧带连着黑洞洞的眼眶。脑勺后的头皮,一大片的还吊在颅骨上。她的左边身体,腹部的地方全部都是空的,还有血淋淋的肠子托在外面。所有的伤口,很明显的,都是由草食类动物的牙齿撕咬形成的。

戈廖听到树枝、青草被踩踏的声音,望向这个女人的后面……

他现在对于这些人身上的伤口猜测,跟倾向于,是被人撕咬出来的。因为他从这些走出来的人的手上,竟然看到了一个活死人还在边走边啃着人类的脚……

戈廖反身,在自己被这些活死人围住之前迅速的奔跑了起来,借着踏在树干上的反弹力,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一片地域。

量变的积累,可以达到质变的效果,这一理论被普遍的运用在人们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同样的道理,随着普通丧尸数量的不断上升,就有一些丧尸在病毒的作用下产生了变异,它们拥有非常快的行动速度,和更加坚硬的皮肤,以及比普通人巨大的身体,这些都是为了承载更多的力量而做出的改变。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它们对于血肉的渴望。

一只红色的爬行者,突破了浣熊市内圈的封闭圈中薄弱的地方,从浣熊市里逃了出来,与其他的爬行者相比较,这一只的爬行者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是更加强大的,它跟随着从空气中捕捉到的气味,一路朝郊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