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想过去替他擦拭被淋湿的衣发,苏梦枕边咳嗽边摇头。

他已经习惯了。

不,是在死与咳嗽之间,他选择了咳嗽。

咳嗽总好过死,不是吗?

他们四人匆匆进来,又不像是该出现在苦水铺的人士,再加上苏梦枕这番似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只要不是聋子瞎子都得转过来看上一看的,更何况那两个年轻人他们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带着那柄有着弯剑柄剑的年轻人名字叫王小石,目前在一家药堂里当推拿大夫,他收回目光后对着同伴道:“他病得可不轻。”

他的同伴名字叫白愁飞,手中还抱着一堆字画。这堆字画倒不是他闲情逸致买来的,又或者作来以闲情逸致的,而是用来卖来糊口的。换句话说,他如今在开封府中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画师,在听了王小石的话后道:“我们也快病了。”

王小石不禁问:“什么病?”

白愁飞回道:“穷病。”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白愁飞喟叹道:“难怪有人说穷会穷死人,再这样穷下去,别的不说,志便先被消磨掉了。”

王小石感同身受道:“人人都说开封府里卧虎藏龙,如今看来,很多虎都只能卧,许多龙仍在藏。”他从离开师门后,就想来开封府中闯荡,只因为这里是开封府。虽说期间因为仰慕黄鹤楼的名声,拐去了一趟黄鹤楼,可他在那里遇到了不好的事,但也遇到了白愁飞这个知己。后来他们结伴来到了开封府,本是想在开封府中闯出名气来,然而等真的来到开封府后,却发现开封府是他们想象中的功名的温床,英雄得志之地不假,但它同样的还是无名的深渊,能人落魄之处。